管家周大福腳步匆匆朝著院外而去。他的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心裡反複盤算著到底該請哪些江湖高手,才能順利完成刺殺李明的任務。這事兒太大,他也不敢假手他人,所以決定要親自去找人。
就在他即將跨出院子大門的瞬間,身後猛地傳來一聲急切呼喊:“周管家慢走!老爺請您回去問話!”周大福猛地回頭,隻見一名家丁正火急火燎地朝他奔來。他心中“咯噔”一下,暗自思忖:這緊要關頭,老爺突然喚我回去,莫不是又變了心思?來不及多想,他趕忙轉身,急匆匆地隨家丁返回書房。
一進書房,隻見周懷仁麵色陰鬱地坐在椅子上。見周大福進來後,吩咐家丁:“出去,到院門口守著,沒有我的吩咐不得放任何人進來。”
周大福關好房門後,周懷仁二話不說,直接拉著周大福來到書房東南角,挪開一個擺放花盆的小幾,蹲下身子,費力地挪開下麵的四塊方磚。磚下是一塊木板,周懷仁小心翼翼地打開木板,從下麵取出一個古樸的木箱。打開箱蓋,裡麵整齊擺放著十支左輪手槍和約莫一兩百發紙殼銅頭的子彈。
周懷仁右手拿起一隻左輪手槍,左手輕輕撫摸,眼神中漸漸浮現出一絲猙獰之色,對周大福沉聲說道:“大福,這是李明的武昌兵工廠製造的最新式左輪手槍。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轉了好幾手,才好不容易才搞來的。這槍威力巨大,一口氣能連續發射出6發子彈,20步左右以內的距離上能輕鬆射穿鐵甲。這些槍我本來是留著防身的,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行動用。而現在就是用它來除掉李明這個心腹大患的時候!”
周大福看著槍,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忍不住問道:“老爺,這麼多槍你是如何不動聲色的弄到手的?連我天天跟在您身邊都不……”
周懷仁瞪了他一眼,眼神如利刃般鋒利,低聲嗬斥道:“彆問那麼多,不該你知道的就不要多問!你一定要挑選最好的江湖殺手,把這些槍交給他們,告訴他們隻許成功不許失敗。還有,出去後你先悄悄把槍上的編號弄掉,千萬彆暴露了來源。此事機密至極,你聯係殺手時一定要注意隱藏身份,一旦泄露,咱們都得死無葬身之地!”隨著話音落下,“碰”地一聲箱蓋被周懷仁重重地蓋上。
周大福趕忙點頭,雙手抱過木箱,小心翼翼地摟在懷裡,箱子很是沉重,但他宛如抱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周大福保證道:“老爺放心,我一定辦妥。”周懷仁又叮囑道:“找的殺手務必可靠,李明身邊衛隊不少,還個個身經百戰,這次行動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周大福領命後,再次匆匆離開書房。
他很快就回到自己的臥室,放下箱子,關好房門,坐在椅子上一邊喝茶一邊思索,腦海中迅速梳理著這些年自己結識過的各路江湖人物。突然,他眼前一亮,那個號稱“江南第一刺客”的杜文卓的身影浮現在腦海中。此人手段狠辣,身手了得,信譽還不錯,號稱從無失手,就是要價太高,一般人根本請不起。
“老爺曾交代過不要怕花錢,嗯嗯,這個杜文卓號稱第一刺客,貴點很正常,我再趁機多報點,又能小賺一筆。哈哈哈哈…”
很快,周大福便聯係上了杜文卓。杜文卓聽聞周大福的報價後,眼中閃過一絲興奮與貪婪:“這位先生,這李明身經百戰,身邊衛兵也個個都是高手,這趟任務下來,恐怕我辛苦培養的手下得折損許多才能完成,這撫恤費和安家費都得我出,恐怕您這點銀子…”
為了隱藏身份特意戴著頭套,隻露出雙眼的周大福心中暗罵,可是臉上卻不動聲色,討好地開口說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這樣,我再給您加一萬兩銀子,一共三萬兩!您看成不?”
杜文卓是個老江湖了,自然是不可能答應的。“五萬兩,少一個子也不行!”
周大福心裡盤算著周懷仁的家底,五萬兩應該是老爺的心理極限了,都給他自己可就落不著啥油水了。“五萬兩太多了,要是杜大俠堅持這樣在下也隻能再去找其他人了。無影手催春軍、鐵線雕吳海燕、扛地龍詹聖輝雖然名氣沒你的大,可手裡的功夫可不弱,關鍵是價格還公道,有個一萬兩就能搞定。”
杜文卓知道這是對方在拿這些競爭對手來壓自己,但如果自己還是咬著五萬兩不鬆口,萬一對方一怒之下真拂袖而去,自己可就虧大了。
於是杜文卓換了一副笑臉:“老哥,我看你也就是個替人跑腿的,也不為難你。這樣吧,還是五萬兩,我從中拿出五千兩分你做茶水錢可好?”
周大福聽聞自己的好處有了,價格老爺那邊八成也能答應,自然欣然應允。
隨後,杜文卓和周大福又見了一次麵,當麵將兩萬兩銀子的定金收好,約定事後結算剩下的兩萬五千兩銀子。為了怕事後追查,杜文卓還特意要求現銀結算。
為了確保成功,杜文卓將全部的同夥召集起來,一共有十幾個人,都是這些年他招募、培養出來的鐵杆心腹。他們在城外一間農舍謀劃刺殺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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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根據周大福提供的李明情報,又幾次親自探查李明每次的出行路線和衛隊部署,製定了周密的刺殺計劃,有針對性的演練了好幾次,還預訂了一套應急預案。每個人都摩拳擦掌,準備大乾一場。
再說李明,這日處理完了手頭的公務,覺得好幾天沒去看看部隊訓練了,便決定前去視察。因為是去軍營,他特意身著一套山紋甲,英姿颯爽地騎在一匹高大的黑馬上,意氣風發。因為李明帶著一些後世的習慣,喜歡一切從簡,不喜歡擺排場,所以隻是帶著一個排三十來人的衛隊隨身警衛,隨後李明便出了總兵府朝著城外軍營進發。
衛隊當值的排長是王小虎,二十來歲,年輕乾練,腰間彆著左輪手槍,眼神中透著一股年輕人特有的衝勁兒。出發前,王小虎按慣例安排的衛隊行軍序列。幾個衛兵騎著馬在前方負責開路,一路上一邊緩緩騎行一邊大聲吆喝:“李將軍出行,閒雜人等避讓!”聲音洪亮,穿透力十足,壓過了半條街的喧囂。
百姓們聽到喊聲,紛紛自覺地往街道兩邊讓開,眼神中既有敬畏,又充滿好奇。李明被數名衛兵簇擁在隊伍中間,左右都有衛兵緊緊跟隨。
而此時,杜文卓早已帶著同夥們在李明出城必經的繁華街市中潛伏下來。杜文卓扮作一個賣雜貨的小販,將炸彈和手槍藏在攤位底下的籮筐裡。他頭戴鬥笠,帽簷壓得極低,半張臉隱匿在陰影之中,眼神不時透過縫隙窺探著四周。你若仔細看就會發現,他就是那個前日裡幫著攤煎餅老頭刺殺武昌左衛指揮使胡鼎元的賣菜漢子!
他手下的同夥們則分散在附近不同位置,有的裝作路人在街邊閒逛,背著竹簍彎腰跟菜販子討價還價;有的扮作其他攤位的商販,手中擺弄著貨物,眼睛的餘光卻時刻留意著杜文卓的動向。他們宛如隱藏在黑暗中的獵人,靜靜等待著獵物的出現。
當李明騎著馬,率領衛隊緩緩進入街市時,街市上依舊人來人往,熱鬨非凡。商販們的叫賣聲此起彼伏,行人的談笑聲交織在一起,好似一首熱鬨的交響曲。李明一邊騎馬前行,眼睛看著街市的情況,實則心中在思索著軍隊訓練和如何解決衛所貪腐之事。
杜文卓看到李明出現,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而銳利,猶如餓狼盯上了獵物。他微微低下頭,用鬥笠遮住麵容,手指不自覺地摸向了藏在籮筐裡的炸彈和手槍。當李明的隊伍即將經過他的攤位時,杜文卓覺得時機已到。他暗中在攤位底下的籮筐裡,右手拿起一顆炸彈,另左手掏出火折子迅速點燃,而後奮力朝著李明扔去。
“不好,大人小心!”一個眼尖的衛兵大喊。李明畢竟久經沙場,反應迅速,立刻下意識地俯下身子從黑馬另一側翻身下馬,竄進旁邊酒樓。因為身穿幾十斤重的鐵甲,加之事起突然,下馬時身體一墜,一個踉蹌差點直接趴倒在地。
身邊幾個衛兵也迅速翻身下馬,呼喊著保護大人跟著衝進酒樓。
炸彈重重地砸在李明馬背上,隨後又被彈到地上,過了大概兩秒鐘才“轟”的一聲巨響炸開。馬被炸倒,旁邊兩匹衛兵的馬也受傷亂竄,街市瞬間混亂,百姓尖叫奔逃。
其他衛兵在王小虎的招呼下迅速下馬尋找掩體,舉槍警戒。王小虎大聲指揮:“一班尋找刺客反擊,二班快去保護將軍,三班向我靠攏,都彆慌!”杜文卓見一擊未中,掏出手槍朝酒樓射擊,同夥們也紛紛從菜籃子裡、竹簍中掏出左輪手槍、土製炸彈向著李明的衛隊發起攻擊,一時間槍聲大作、爆炸聲四起、慘叫聲連連。
李明躲在酒樓內,又驚又怒。他眉頭緊皺,眼神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尋思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
此時,衛隊與刺客的槍戰愈發激烈,子彈在空氣中呼嘯而過,“嗖嗖”作響。刺客們從不同角度對著酒樓進行射擊,而李明和三個衛兵躲在桌椅怕誤傷街上的行人一時間卻不敢還擊。酒樓內彈雨橫飛,夥計和食客們驚叫著亂跑,幾個想跑出門外的食客都被刺客擊斃,死屍栽倒在門口,鮮血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