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華成的臉色難看了幾分。
之前,杜華成追求鐘蕊的時候,鐘家上下沒多大的意見,因為那時候杜華成在鐘家乾活,不管是平時表現還是為人處世都很老實本分。
看上去沒什麼彎彎繞繞的花花腸子。
所以即便出身不太好。
鐘老爺子也默認了杜華成對鐘蕊的追求。
畢竟那個時候的鐘蕊已經懷孕了。
鐘老爺子心裡也急。
隻要杜華成人老實,對女兒好,家境不好就不好,反正鐘家有錢,也不缺錢。
但唯一一個堅決反對,從頭反對到尾的,隻有一個人。
那就是鐘老爺子年輕時候的拜把子兄弟,覃德政。
覃德政從看見杜華成的第一眼就非常不喜歡他,多次勸說讓鐘老爺子不要同意鐘蕊和杜華成的婚事。
覃德政總說:“貧窮慣了的人,一旦擁有了財富,野心和其他心思比其他人更重、更深。”
“二來,貧富差距過大,男人的自尊心會受到影響,短時間還好,時間一久,沒有哪個男人願意被彆人說自己是靠女人起家的,早晚會有分彆心。”
“彆看他現在裝得多老實,自古以來,虧心事兒可都是所謂的老實人乾的,壞人可不會把老子就是個壞人這種話寫在臉上!”
從杜華成開始和鐘蕊相處的時候起,覃德政沒少在鐘老爺子麵前揭杜華成的短,回回都讓他下不來台。
更是在他和鐘蕊結婚的時候,跟鐘老爺子吵得天翻地覆。
說鐘老爺子老糊塗,說他害了自己的女兒。
“我在醫院見慣了生死,也見多了人性,什麼人信得,什麼人信不得,我比你更清楚!”
“這人的眼神不純粹,要是小蕊真的出了什麼事,這人第一個脫不了乾係!”
一想到這裡,杜華成就抿了抿唇。
他確實不敢去見覃德政。
杜鶯兒的哀嚎聲一直在耳邊響起,楊月荷這下也顧不得鐘筱有沒有什麼壞心思了,隻要她能去醫院把止痛藥搞來,她現在什麼都不想計較。
一大早匆匆趕來鐘家的周詠新也攛掇道:
“叔,您就讓筱筱去吧,筱筱分得清輕重緩急,不會亂來的,現在是鶯兒的身體最重要。”
他當然想讓鐘筱趕緊走了。
這樣,他就可以和杜鶯兒實施他們的計劃了。
於是杜華成沒再堅持,看著鐘筱,語氣嚴厲了幾分,像是在警告她。
“筱筱,事情緊急,不要跟你妹妹賭氣,一定要去醫院把藥拿回來。”
鐘筱聳聳肩。
“我試試吧,現在全城都缺麻醉藥和止痛藥,二外公那裡也不見得有。”
說完,她就揮揮手,轉身走了。
看著她輕快輕鬆的背影。
楊月荷心裡簡直是恨得要死。
她的女兒躺在這裡遭罪,鐘筱這個小賤人卻氣定神閒,完好無損。
憑什麼!
楊月荷的眼中泛著惡毒的光。
總有一天,她會把鶯兒和她這些年受過的委屈,全部,全部!
都從鐘筱的身上十倍、百倍的還回來!
鐘筱找到理由出了門,去了粵城第一人民醫院。
醫院麵積很大,鐘筱兜兜轉轉,才找到了外科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