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明亮起來。
曹操拜彆橋玄,轉身快步走向府邸大門。
他在門檻前停駐片刻,而後一躍而過,仿佛跨過了一座高山,也似乎在向橋玄保證,就算遇到再難的坎坷,他曹操也一定會跨過去。
這一刻,他的背影灑脫而悲壯。
曹操獨自站立在大街上,將手中的倚天劍佩在腰間,左手壓在劍柄上,大拇指不停地搓著,頭微微側過來看著府邸。
“橋公乃真國士也。”
外麵秋日的陽光正好,灑落在他的跟前,映襯著一身青袍和一頭的黑發。
雒陽城大街上嘈雜的喧鬨聲掩蓋住了曹操內心的安靜。
就在剛才,曹操十幾歲的年齡,卻做出了眾多自稱名門王族四五十歲都不敢下的決定。
他要帶著橋玄的倚天劍,選一個風黑月高的夜晚,為大漢朝廷摒除宦官禍患,也為自己打響名聲。
這一刻,曹操打了賭,賭橋玄是他心中想的那個正義的橋玄,賭橋玄願意與他一道對抗宦官,賭自己能成功完成使命。
任何一個閃失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麵。
曹操日後能成為一方霸主,也正是因為他有常人無法匹敵的魄力和勇氣。
“等著吧,過幾天我阿瞞就能名震雒陽城!”
為免夜長夢多,當日晚,曹操就潛入中常侍張讓的私邸,等候張讓的出現。
深夜,張讓歸來,入室感受皇帝待遇,左右服侍準備更衣而眠。
白天服侍皇帝,多少總有些不如意,憋著火。
晚上回到家中,自然想著怎麼舒服怎麼來,照著皇帝的標準讓彆人來服侍他。
一頓操作之後,張讓安靜地躺在床上,盤算了一遍今日的收獲和明日的安排,準備合眼。
曹操看準時機,從院子的黑暗中躡手躡腳走向張讓的臥室。
兩邊都是來回巡邏的人,還有好多伺候在一旁的下人。
“好一個張讓,府內比外麵還要戒備森嚴。”
他右手捏了捏倚天劍的手柄,瞪著兩邊的巡邏隊,找了一個間隙摸進了張讓的臥室。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張讓的臥室裡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貴重物品,使得原本就不大的臥室顯得更為狹小。
曹操小心翼翼地拔出倚天劍,腳尖墊著一步一步緩緩靠近張讓的床,心懸著大氣不敢喘一口。
這可比搶新娘,窺探彆人家的夫人來得緊張刺激。
曹操還沒靠近床邊,一不小心劍鞘碰到了一旁的簾子,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張讓能在眾多宦官與外戚爭權、黨錮之爭中生存下來,又成為靈帝極為寵信之人,常謂“張常侍是我父”,絕非一般人,這一點點聲音就讓他瞬間睜開眼睛,警惕關注著周邊的聲音,同時手快速摸出放在枕邊的匕首,轉身向後擲去。
一道亮光在曹操眼前閃過,曹操匆忙提劍抵擋。
這一擋,發出了金屬碰撞的尖銳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