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田楷從北麵來支援陶謙,卻沒有選擇直擊曹操的大本營兗州,而是援兵郯城,戲誌才便料到其中必然有問題。
曹操忙問為何。
戲誌才說道:“這原本是一條很好的計策,定是田楷對我軍沒有把握,陶謙不得不選擇讓田楷與泰山軍的臧霸聯手,守住北麵,而他自己守住我軍南麵。到時候南北夾擊,但凡我軍稍有疏忽,便會被其中一路擊破,切斷我軍後路,屆時我軍將陷入危機。”
曹仁急忙說道:“既然如此,大哥,我領一軍往北麵而去,攔住田楷,如何?”
戲誌才搖了搖頭:“不行!此法過於冒險,不可輕易行動。我軍糧草已經不足,從兗州到郯城補給線太長,很快就要入冬了,必須速戰速決。此刻若是分兵北上,或許能阻攔田楷南下,但也會拖著大軍陷入徐州之地。不如放棄郯城,轉而南下,順勢將南麵各地的糧草一掃而空,再返回兗州,也算不虛此行。”
曹操思慮了良久,決定采納戲誌才的建議。
正如戲誌才所料,田楷大軍抵達徐州之後,便與泰山軍一道,不斷騷擾曹軍北麵。
曹操立刻引軍南下,轉而向取慮、睢陵、夏丘三地,一路搜刮了大量的糧草。
當地的百姓沒有了過冬的口糧,引發了對曹操大軍的不滿。
陶謙得知消息,立刻派細作潛入取慮,四處散播曹操大軍即將屠城的消息,還暗中派人到處搞事,阻礙曹操撤軍。
很快,三地出現了很多股就地反曹小部隊,到處找曹軍的麻煩。
麵對徐州各地豪強的不服,不管是出於政治目的考慮,必須打壓豪強有生力量,還是為了警示其他諸侯,不可對兗州動心,他曹操都必須殺一儆百,予以痛擊。
事情越發嚴重,曹操屠城的消息在各地傳得沸沸揚揚。
恰好此時陶謙又步步緊逼,曹操索性直接下令沿途屠殺,雞犬不留,並將輿論朝著不利於陶謙的方向引導,就說是受陶謙所迫。
一時間,三地的舊城不再有行人。
此戰結束後,袁紹派來協助曹操作戰的大將朱靈,對曹操佩服得五體投地,說:“如曹公民主者,再無第二人。”
不得不說,或許在朱靈眼裡,民主兩字有其他深意。
於是朱靈就留下來投靠了曹操,他所帶來的將士,也都留了下來。
袁紹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派出去監軍的人,居然被策反了。
曹操還沒有回到兗州,他在徐州大肆屠殺百姓的消息就已經傳開了。
先前已經對曹操十分不屑的邊讓開始作妖,隔空就指著曹操的鼻子臭罵,什麼難聽罵什麼。
其他門閥士族也開始以清高的姿態指責曹操,甚至站在道德製高點,痛斥曹操刻意動搖天下社稷,乃大漢朝廷的賊人也。
曹操勃然大怒,指責張邈為何不聽命令,依舊保留著邊讓的生命。
張邈麵上無言以對,實際已經對曹操產生了失望。
加上原本門閥士族對曹操將養三十萬大軍的成本轉嫁到他們身上而頗有怨言,直接導致了整個兗州穩定的根基鬆動。
曹操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他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從十五歲申請入太學,到二十歲立誌成為名臣,敢與蹇碩等十常侍對著乾,最後其他諸侯對朝廷不屑,他曹操也沒有埋怨天子,就是要留下一個好的名聲。
偏偏是這個邊讓,一而再再而三的抹黑曹操,士可忍孰不可忍。
身邊的謀士,特彆是荀彧,一直勸解曹操。
什麼門閥士族穩定,兗州才能穩定。
什麼國家大事,當仁義天下,方可招賢納士。
什麼小不忍則亂大謀,大丈夫行走天下,豈有不被人斥責的道理。
……
從大義上來說,他們說的都沒有錯。
但從小義上來說,曹操如今身為曹家之主,豈能任由他人詆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