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十月,曹操抱著不滿周歲的曹衝,漫步在許縣的縣衙前。
雪花緩緩飄落,飛入南麵的小池中,瞬間消失了身影。
一切都十分的平靜,曹操的心情卻甚是歡喜。
漢獻帝到了許縣之後,曹操便想正式請天子下詔,定許縣為新國都,但卻被董昭阻止。
曹操心裡清楚,挾天子以令諸侯雖然出自毛玠的建議,但實際協助他實施之人是董昭。
麵對董昭的勸阻,曹操耐心聽完。
董昭說,身為一方諸侯,不應該逼迫天子改變國都,那樣做跟挾持天子沒有任何區彆,反而會引起其他諸侯的注意,萬一其他諸侯群起而攻之,就會麵臨董卓先前的處境。哪裡是國都不重要,關鍵是天子在哪裡。
曹操采納了董昭的意見,放棄了逼迫漢獻帝遷都之事,但許縣的建設完全參照國都標準。
一來表示對漢獻帝的敬重,二來也是讓手下的將士都明白,如今的東漢哪裡還是真正的國都。
許縣原本是一個城郭不足八裡地的小城,曹操的規劃硬生生將其擴大了數倍,成為了東漢末年響當當的大城池。
同年同月,曹操還在默默地為許縣添磚加瓦,許縣卻迎來了一個名人。
此人身形修長,腰間酒壺半傾,衣襟微敞,指尖摩挲著一枚玉玨,神態自若,麵容清俊中透著幾分疏狂。
郭嘉,郭奉孝,潁川陽翟人。
汝穎士族潁川郭氏,少時即有大誌,長期閉門讀書,好結交英傑之士。
他孤身一人,徒步而來,抿著口中酒,站在城門前饒有趣味地審視著許縣城發生的翻天覆地變化。
“有點明主的樣子。”
郭嘉放下酒壺,掏出懷裡的一塊白絲,緊緊攥在手裡,轉身入了城。
這塊白絲似乎對他十分重要。
入了城,辨明方向,郭嘉便一路朝著曹操府邸而去。
他隻用了一句話,便見到了曹操。
“荀彧叫我來的。”
曹操立刻就明白了眼前這個放蕩不羈,留著一縷小胡子,麵相帥氣之人此行的目的。
換成其他諸侯,就算有身邊重要謀士的推薦,沒有背景,壓根不可能見到。
例如袁術評價關羽,小小的馬弓手,有什麼資格說話。
他們不會看這個人有沒有真的本事,隻會看他背後的門閥士族和自身的職位。
畢竟權力帶給他們的東西遠要比一個能人帶來的多。
細數東漢末年的頂尖謀士,不過寥寥數人。
諸侯不可能因為這麼小的概率,拿手中僅有的資本去試錯,倒不如相信背後的門閥來得實際。
郭嘉能僅憑一句話,一封荀彧的推薦信就見到此刻如日中天的曹操,足以說明曹操不拘一格將人才的宗旨。
“孟德久聞奉孝才名,今日得見,幸甚。”
曹操率先開口,語氣中少了幾分沙場主帥的威嚴,多了些求賢若渴的誠懇。
他揮退左右,親自為郭嘉斟酒,目光卻未從對方身上移開分毫。
郭嘉起身行禮,唇角微揚:“明公禮遇若此,嘉豈敢藏拙?”
曹操聞言,心中暗喜。
不過,即使有推薦信,麵試題還是要出的。
曹操靈機一動,想到了一條十分合適的題目。
他問郭嘉:“袁紹占據冀州地盤,有青州、並州兩州軍隊跟隨,地廣兵強,屢次對我不恭敬。我想討伐他,但我的力量敵不過他,怎麼辦?”
這道題目有兩層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