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棉花。
是一座巍峨不動,深不可測的冰山。
自己所有的憤怒,所有的指控,在這座冰山麵前,都顯得那麼可笑,那麼無力。
他明明手握鐵證,可為什麼,心虛的還是自己?
“你……你……”
曹彰氣得渾身發抖,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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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叛賊,死到臨頭,還敢跟我要兵要糧!”
“你當本將軍是傻子嗎!”
“我告訴你,今天你彆想走出這個門,我要把你綁了,連同你通敵的罪證,一並押送回京,交由陛下發落!”
“到時候,我看你李家,還怎麼翻身!”
他嗆啷一聲,拔出了腰間的佩劍,劍尖直指李瓊。
這一次,他是真的動了殺心。
他覺得,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隻要殺了李瓊,死無對證,城外那三千虎賁軍群龍無首,李顯揚和蠻夷的勾結,就成了李瓊一個人的罪名!
他曹彰,非但無過,反而有功!
可就在他的劍尖,即將遞出的那一刹那。
“將軍,將軍!”
又一個傳令兵,比魏成還要狼狽,幾乎是滾著爬著衝了進來,聲音裡帶著哭腔。
“完了,將軍,全完了!”
曹彰的心,猛地一沉。
他有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
“又怎麼了!”他的聲音,不受控製地帶上了一絲顫抖。
那傳令兵撲倒在地,絕望地嘶喊。
“李顯揚帶著那上千蠻子,還有那上萬匹戰馬。”
“他們正朝著我們肅南城的方向,全速衝過來了!”
“看那架勢,是要攻城啊!!”
攻城?
這兩個字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曹彰的天靈蓋上。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腦子裡一片空白。
剛剛燃起的萬丈雄心,瞬間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連一絲青煙都沒剩下。
他手裡的劍,忽然變得有千斤重。
“當啷!”
長劍脫手,掉落在光潔的地板上,發出一聲清脆而刺耳的響聲。
也敲碎了曹彰最後一道心理防線。
他的臉,在一瞬間,褪儘了所有的血色。
慘白。
毫無生氣的慘白。
他踉蹌著後退了一步,又一步。
眼神渙散地看著李瓊,嘴唇翕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攻城……
李瓊他,真的敢!
他真的敢勾結蠻夷,攻打大齊的城池!
他瘋了!
這個家夥,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恐懼。
無與倫比的恐懼,像一隻冰冷的手,攥住了曹彰的心臟,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怕了。
他真的怕了。
城內守軍不足兩萬,人心不穩。
城外,有李瓊的三千虎賁精銳。
現在又多了一支上千人的蠻夷騎兵,和足以讓任何邊將眼紅的上萬匹戰馬。
裡應外合之下,這肅南城就是一座紙糊的堡壘!
一旦城破,他曹彰作為主將,首當其衝!
死路一條!
就在曹彰心神崩潰之際。
李瓊站了起來。
他甚至沒有去看地上那把屬於曹彰的劍,就那麼從旁邊,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他走到失魂落魄的曹彰麵前。
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兵部尚書的公子,這個不久前還意氣風發,要將自己置於死地的男人。
“曹彰。”
李瓊的聲音,很平淡。
平淡得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我這個人,沒什麼耐心。”
“尤其不喜歡,跟人開玩笑。”
他微微俯下身,盯著曹彰那雙寫滿了恐懼的眼睛。
“你現在,應該很清楚。”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我是在給你最後一個活命的機會。”
曹彰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牙齒都在打戰。
“你……你到底想乾什麼?”
他用儘全身的力氣,才從喉嚨裡擠出這句乾澀的話。
李瓊笑了。
那笑容裡,帶著一絲殘忍的快意。
“攤牌吧。”
“今天日落之前。”
“把我那五千朔北營的兄弟,連同他們這個月該得的糧草、軍械,一分不少,完完整整地,交到李顯揚的手上。”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字字清晰,如同烙鐵,燙在曹彰的神經上。
“然後,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你繼續做你的肅南城主將,我繼續當我的朔北營統領。”
“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李瓊直起身子,撣了撣衣袖上本不存在的灰塵。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給。”
他轉過身,向著大門外走去,隻留下一個冰冷的背影。
“那樣的話,咱們今天就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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