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是李瓊那邊傳出來的消息。”
“說他被蠻夷嚇破了膽,不敢出戰了。”
“現在整個朔北營都在傳,說誰能擊退蠻夷先鋒,誰就是首功!”
曹彰聞言,先是一愣,隨即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
“李瓊?那個破軍星的孫子?”
“我當他有多大骨氣,原來也是個銀樣鑞槍頭!”
他從床上坐起,臉上滿是鄙夷和快意。
“昨天還敢跟本將叫板,今天就嚇得當了縮頭烏龜!”
“真是丟儘了他李家的臉!”
曹彰越想越是得意。
他昨天用謀逆二字壓住李瓊,本以為對方會懷恨在心,沒想到,竟直接把對方的膽氣給壓沒了。
這簡直是天助我也!
“來人,把魏成給我叫來!”
曹彰眼中精光一閃,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心中形成。
很快,一名身形微胖,留著山羊胡的中年將領走了進來。
正是鎮北王派來輔佐曹彰的副將,魏成。
“將軍,您找我?”魏成躬身行禮。
“魏成,你聽說了嗎?”
曹彰一臉興奮地說道。
“李瓊那小子,慫了!”
魏成點了點頭,神情卻有些凝重。
“屬下聽說了。”
“但屬下覺得,此事有些蹊蹺。”
“蹊蹺?”
曹彰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
“有什麼蹊蹺的?”
“他李家剛遭大難,他自己就是個戴罪之身,被我拿住把柄,他敢不慫嗎?”
“將軍。”
魏成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
“我與李瓊在朔北營共事過一段時間。”
“此人雖年輕,卻心機深沉,行事果決狠辣,絕非膽小怕事之輩。”
“昨天他被將軍那般羞辱,都隱忍不發,今天卻主動示弱,還把天大的功勞往外推……”
“這不合常理。”
“依末將看,這其中,必有陰謀!”
曹彰臉上的笑容,漸漸冷了下來。
“陰謀?”
“魏成,你是不是在軍中待久了,膽子也變小了?”
“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能有什麼陰謀?”
“他現在不過是條喪家之犬,我捏死他,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魏成見曹彰不聽勸,心中焦急。
“將軍!蠻夷五萬先鋒,並非虛言!我們兵力不足,貿然出擊,風險太大了!”
“更何況,李瓊按兵不動,我們若出城,萬一他……”
“他敢!”
曹彰猛地一拍桌子,厲聲喝道。
“他敢動一下試試!”
“他敢動,就是坐實了謀逆的罪名!”
“到時候,不用蠻子動手,本將就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曹彰站起身,在帳中來回踱步,眼中的貪婪和欲望,再也無法掩飾。
“魏成,你沒明白嗎?”
“這是天賜良機啊!”
他指著帳外,聲音激動。
“李瓊不敢打,鎮北王的大軍又還沒到。”
“這偌大的北境,現在,隻有我們能打!”
“隻要我們能擊退蠻夷先鋒,哪怕隻是讓他們後退十裡,這份功勞,就足以讓本將在朝堂上站穩腳跟!”
“到時候,父親大人再為我運作一番、”
“還有那齊語嫣……”
一想到那個紅衣似火,英姿颯爽的身影,曹彰的心頭就一片火熱。
他一定要得到她!
而戰功,就是最好的聘禮!
魏成看著狀若癲狂的曹彰,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他知道,這位兵部尚書的公子,已經被功名利祿衝昏了頭腦。
自己再說什麼,也聽不進去了。
“將軍,請三思啊!”
魏成隻能做最後的努力,他跪倒在地,苦苦哀求。
“戰場之上,瞬息萬變,切不可因一時衝動,將將士們的性命當做賭注啊!”
曹彰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冰冷。
“魏成,你是在教我做事嗎?”
“末將不敢!”
魏成渾身一顫。
“不敢?”
曹彰冷哼一聲。
“我看你就是不敢!”
“本將看你是安逸日子過久了,忘了怎麼打仗了!”
“我告訴你,今天這一仗,我打定了!”
“你若是怕死,就給本將滾回城裡去,守著那幾堆破爛糧草!”
“本將親自帶兵出征!”
這話,已經說得極重。
魏成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又變得慘白。
他身為將領,何曾受過這等羞辱。
良久。
魏成從地上爬起,失魂落魄。
“末將,遵命。”
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阻止。
這位曹公子,是鐵了心要去鬼門關前走一遭了。
當天下午。
朔北營中,戰鼓聲衝天而起。
不屬於李瓊的戰鼓聲。
曹彰一身嶄新的鎏金鎧甲,騎著一匹高大的白色戰馬,在一眾親衛的簇擁下,意氣風發。
他檢閱著自己麾下的五千兵馬。
這些人,大多是鎮北王撥給他的嫡係,裝備精良,士氣高昂。
“將士們!”
曹彰拔出佩劍,劍指前方。
“建功立業,就在今日!”
“隨我出征,踏平蠻夷!”
“吼!”
“吼!”
五千士兵齊聲呐喊,聲震四野。
城門大開。
曹彰一馬當先,率領著大軍,如同一股洪流,湧出了朔北營,朝著飲馬河方向,浩浩蕩蕩地殺了過去。
城樓之上。
魏成獨自站立,身披甲胄,手按城牆。
他帶著剩下的一千人,負責守城。
風,吹動著他花白的胡須。
他看著那遠去的煙塵,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但願是我想多了吧。”
魏成喃喃自語,聲音裡,充滿了無儘的憂慮和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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