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明白，自己白天說的那些話，是多麼的幼稚。
拳頭？
強者？
眼前這群人，才是真正的拳頭！
他們不是來談判的，不是來耀武揚威的。
他們是來執行神諭的。
而違背神諭的代價，就是死亡。
阿爾坦揮舞著彎刀，狀若瘋魔，他砍倒了一名衝過來的玄甲騎的戰馬。
但下一刻，三柄蠻刀，從三個不同的角度，同時劈向了他。
“噗嗤！”
阿爾坦的一條手臂，被齊肩斬斷。
劇痛，讓他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但他沒有倒下，反而用僅剩的一隻手，死死抱住了一名玄甲騎的腿。
“我跟你們拚了！”
那名玄甲騎的眼中，沒有絲毫波瀾。
他隻是舉起了刀。
就在這時。
“嗶。”
一聲尖銳刺耳的口哨聲，響徹整個營地。
那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魔力。
所有正在揮刀的玄甲騎，動作，戛然而止。
那名正要砍下阿爾坦頭顱的士兵，刀鋒停在了他的脖頸前，分毫不差。
殺戮，停了。
就像它開始時一樣突兀。
整個營地，陷入了一片死寂。
隻有烈火燃燒的畢剝聲，和傷者痛苦的呻吟。
一百名玄甲騎，緩緩勒住馬頭，重新聚集到了李瓊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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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沾滿了鮮血，刀鋒上，還在滴著血。
他們靜默地坐在馬上，仿佛一百尊從地獄歸來的雕像。
那股冰冷、血腥的氣息，卻比剛才的屠殺，更加令人窒息。
李瓊的目光，緩緩掃過眼前這片狼藉。
屍體，殘肢，倒塌燃燒的帳篷。
至少有兩三百人，在剛才那短短的一炷香時間裡，變成了屍體。
他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看著那些幸存下來，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牧民，看著那些被嚇破了膽的酋長。
他的聲音，再次響起。
沙啞，而又清晰。
“這隻是一個警告。”
“公主殿下的耐心，是有限的。”
李瓊用馬鞭，指向了巴圖哈。
“三天。”
“我隻給你們三天時間。”
“三天之內我要在蛇吻城外看到你們所有部落加起來一半的牛羊。”
“還有所有十五歲到四十歲的男人。”
“一個都不能少。”
他的聲音，頓了頓，那雙眼睛裡，閃過一絲殘忍的笑意。
“如果三天後，我沒有看到我想要的東西。”
“那麼來的，就不是我們這一百先鋒了。”
“而是公主殿下的大軍。”
“到時候這片草原上，所有的部落，都將雞犬不留。”
說完他不再看任何人。
“走。”
一個字，輕輕吐出。
李瓊調轉馬頭，身後的百名玄甲騎，也隨之整齊劃一地轉身。
“轟隆隆……”
雷鳴般的馬蹄聲，再次響起。
一百名幻影般的騎士，如來時一樣，迅速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隻留下了一片火海，滿地屍骸，和一群在絕望中顫抖的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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