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平靜的聲音,從城樓上傳了下來。
“讓他進來。”
眾人抬頭望去,隻見李瓊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城樓之上。
他負手而立,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麵那副雞飛狗跳的場麵,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城門緩緩打開。
陳鬆冷哼一聲,整理了一下衣冠,這才策馬入城。
他本以為李瓊怎麼也該下樓來,做做樣子。
誰知李瓊隻是在城樓上對他遙遙一拱手,便轉身不見了蹤影。
這無聲的輕視,讓陳鬆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好,好一個李瓊,本官記住你了!”他咬著牙,在心裡狠狠地記下了一筆。
帥府之內,一名親兵將陳鬆引到了一處偏僻的院落。
陳鬆一腳踏進所謂的欽差行轅,整個人都傻眼了。
眼前哪裡是什麼府邸,分明就是幾間破舊的營房。
屋子裡除了一張用破木板搭成的床,和一張缺了腿的桌子,便再無他物。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子潮濕的黴味。
“這就是給本官住的地方?”陳鬆的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
那親兵卻是一臉的理所當然:“回大人,帥府之內,所有營房,都是如此。將軍說,您是來與我等將士同甘共苦的,想必不會在意這些。”
“放肆!”陳鬆再也忍不住,一腳踹翻了那張破桌子,指著親兵的鼻子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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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叫來!讓李瓊給本官滾過來!”
片刻之後,李瓊才姍姍來遲。
他一進門,看到屋內的狼藉,立刻露出一副惶恐的表情。
“哎呀,陳大人,這是何故發此雷霆之怒啊?”
“李瓊!”陳鬆指著那張破床,怒吼道:“你就是用這種東西,來招待朝廷欽差的嗎,你眼裡還有沒有陛下,還有沒有王法!”
李瓊聞言,臉上立刻露出了萬分委屈的神色。
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苦著臉道:“陳大人,您有所不知啊。這北境之地,天寒地凍,本就貧瘠。”
”前些時日,曹大人為了彰顯我鎮北軍的忠心,將帥府內所有奢靡之物,付之一炬。下官也是沒辦法,隻能委屈大人您了。”
“您看我這帥府,現在連張像樣的虎皮都找不到了,這北境的條件,確實是艱苦了些,比不得京城的繁華。大人您就多擔待擔待吧。”
他這番話說得是情真意切,滴水不漏,把所有的鍋,都甩給了已經死無對證的曹嵩。
陳鬆被他這番話,噎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總不能說,我就是要來享福的吧?
他臉色一沉,冷笑道:“好一張利嘴,李瓊,你少跟本官來這套,你是不是以為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就能把本官給逼走?”
“大人,您可千萬不能這麼說啊!”李瓊立刻板起了臉,義正言辭。
“下官對曹大人的不幸,亦是痛心疾首,您奉皇命而來,徹查此案,下官必定全力配合,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他說到這裡,話鋒一轉,竟是聳了聳肩膀,露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大人您手握尚方寶劍,想查什麼,便查什麼。想抓誰,便抓誰。若是能找到下官通敵賣國的證據,就算您現在就把我綁了,押回京城千刀萬剮,我李瓊也絕無半句怨言。”
說完,他對著陳鬆,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然後乾脆利落地一拱手。
“大人您先歇著,下官軍務繁忙,就不多奉陪了。”
言罷,竟是直接轉身離去,留下陳鬆一個人,在空蕩蕩的破屋裡,對著一地的狼藉,氣得渾身發抖。
囂張!
實在是太囂張了!
這哪裡是配合調查,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李瓊!”陳鬆對著他的背影,發出了野獸般的咆哮。
“你給本官等著!本官不把你剝皮抽筋,我就不姓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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