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翊的指尖猛地攥緊,龍椅扶手上的雲紋硌得指骨生疼。
他眼前突然閃過另一幅畫麵:靖康元年年冬天,汴京外城被攻破,大雪落在染血的朱雀大街上,金兵的鐵蹄踏碎了百姓的門板,哭喊聲震得城牆都在顫。
有個穿紅襖的少女被三個金兵拖出繡樓,她的母親撲上去抱住金兵的腿,被一刀劈成兩半,血濺了少女滿臉。
那少女的慘叫聲撕心裂肺,卻還是被拖進巷子裡,衣衫被撕碎的聲音混著金兵的狂笑,像針一樣紮進趙翊的耳朵。
還有欽宗皇帝被剝去龍袍時,跪在雪地裡渾身發抖,金兵卻拿著酒壺往他嘴裡灌尿,一邊灌一邊大笑:“南朝皇帝的滋味,不錯!”
後宮裡的嬪妃更慘,皇後朱氏不堪受辱,投水自儘時,金兵還拿著長槍戳她的屍體,說要看看南朝皇後的骨頭是不是金的。
那些宮女被像牲口一樣捆在馬背上,有的被活活凍死,有的被蹂躪至死,屍體就扔在路邊,被野狗啃得隻剩骨頭。
最繁華的汴京,不到三個月就成了人間地獄。
金兵搶光了國庫搶民宅,搶完了財物搶女人,連七八歲的女童都不放過。
有戶人家為了保住女兒,把所有金銀都交了出去,金兵卻收了錢還是把女兒拖走,臨走時放了把火,把那家人都燒死在屋裡。
“陛下?”李勇見趙翊半天沒說話,忍不住輕喚一聲。
趙翊猛地回神,眼中的赤紅還未褪去,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口的腥甜。
那些畫麵太清晰,清晰到他能聞到當年汴京城裡的焦糊味,能嘗到雪地裡混著血的鹹味。
“她們哭不哭,與朕無關。”
他心裡卻喊到,“當年汴京城裡的女子,哭的時候,誰又管過?”
宋顯明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被趙翊的眼神逼了回去。
那眼神裡沒有憐憫,沒有愧疚,隻有一片冰封的恨意,像極北之地永不融化的凍土。
“紇石烈做得好。”趙翊突然說,嘴角竟露出一絲笑意,隻是那笑意未達眼底,“讓他繼續‘征繳’,凡是有過欺壓漢民劣跡的世家,一個都彆放過。
他們舍不得女兒,就拿銀子來贖;舍不得銀子,就讓他們的女兒去嘗嘗,當年我大宋女子受過的苦。”
李勇抱拳:“臣遵旨。”
“那些女子……”趙翊頓了頓,目光望向南方,那裡是大宋的方向,“送回東京城後,好生安置。
彆讓她們再受欺負。”
這話說得輕,卻讓李勇和周瑞年都愣住了。
他們原以為陛下會把這些女子當作泄憤的工具,沒想到會說“好生安置”。
趙翊仿佛看穿了他們的心思,淡淡道:“朕不是金兵。朕要的是公道,不是濫殺。”
他的手指再次撫上龍椅的扶手,“這些女子,是金國欠我大宋的債。
她們該恨的,是那些把她們推出來抵債的金國人,是那些當年在大宋犯下滔天罪行的金狗,而不是朕。”
殿外的鐵馬又響了起來,風裡帶著上京特有的草原氣息。
趙翊站起身,龍袍下擺掃過金磚,發出沙沙的聲響。
他走到殿門口,望著宮牆外連綿的屋舍,那裡曾住著金國的權貴,如今卻家家緊閉門戶,連狗叫聲都透著恐懼。
“明日把賬冊呈上來。”他頭也不回地說,“另外,告訴紇石烈,若是還能查出隱匿的財產,就用那些財產贖回一部分女子。
李勇一愣,隨即躬身:“臣遵旨。”
趙翊走出大殿,晨光落在他身上,卻沒帶來絲毫暖意。
他知道,後世或許會有人罵他狠毒,罵他用女子抵賬有失君王體麵。可他不在乎。
比起金兵在汴京的所作所為,他這點“狠毒”,算得了什麼?
那些在曆史塵埃裡哭泣的亡魂,那些被燒成灰燼的錦繡山河,總得有人替他們討回來。哪怕手段不光彩,哪怕要背負罵名,他也認了。
至少,他沒有像當年的金兵那樣,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他隻是在討債,用金國人自己認可的方式,討一筆遲到了太久的血債。
至於那些無辜的女子……趙翊閉上眼睛,將那些可能泛起的憐憫狠狠壓下去。
要恨,就恨他們生在金國,恨那些讓大宋子民血流成河的先祖吧。
他趙翊,不欠他們的。
欠了債的,是整個金國。
而他,隻是來討債的。
喜歡穿越北宋靖康恥滅吾主沉浮請大家收藏:()穿越北宋靖康恥滅吾主沉浮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