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的寒風,裹挾著黃沙,如金人的戰鼓,日夜不停地敲打著天地。
完顏宗望的營帳內,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
他高大魁梧的身形挺立在沙盤前,一雙虎目燃燒著怒火,死死盯著代表趙翊和嶽飛軍隊的標識,那目光仿佛要將沙盤灼出洞來。
此次南征,他本以為能踏平大宋,重現女真鐵騎橫掃千軍的雄風。
一路上,麾下的鐵浮屠和拐子馬確實銳不可當,所過之處,宋軍防線如紙糊一般。
那些宋軍將士,雖鼓起勇氣拚死一搏,可怎敵得過鐵浮屠的重甲衝撞。
鐵浮屠,周身包裹著厚厚的鐵甲,宛如移動的堡壘,三匹馬連環相扣,衝鋒時仿若山崩地裂,馬蹄踏處,血肉橫飛,宋軍陣地瞬間土崩瓦解,哀嚎遍野。
然而,趙翊與嶽飛的部隊卻似兩座巍峨高山,橫亙在他的征途上,讓他屢次铩羽而歸。
每念及此,完顏宗望就滿心不甘,他攥緊拳頭,重重捶在桌案上,怒吼道:“吾縱橫沙場,未嘗敗績,怎就栽在這兩人手裡!”他實在想不通,自己這戰無不勝的鐵騎,為何單單在這兩支部隊麵前折戟沉沙。
若趙翊知曉他這番心思,定會遙向嶽飛拱手,一臉誠懇地說道:“克你金軍的,是嶽將軍;破你鐵浮屠的,亦是嶽將軍。
我不過是站在巨人肩膀上,汲取了來自千年後的毛偉人的智慧,稍作改進罷了。”
嶽飛大破鐵浮屠,靠的是實戰打磨出的果敢與謀略。
每逢對陣,嶽飛親率背嵬軍列陣在前。這背嵬軍,皆是嶽家軍精銳中的精銳,個個身經百戰,勇猛無畏。
當鐵浮屠鋪天蓋地衝來時,他們毫不畏懼,手持長刀巨斧,瞅準馬腿連接處,瞅準時機,如飛燕掠水般疾衝而上,手起斧落,砍斷馬腿。
鐵浮屠一馬失蹄,三馬相連,瞬間亂作一團。
與此同時,嶽家軍的弓弩手早已嚴陣以待,萬箭齊發,箭如飛蝗,專射金兵麵門、咽喉,讓他們無暇重整陣型。
趙翊呢,對嶽飛的戰術深為欽佩,進而鑽研改進。他先是強化了情報網,派出無數機靈聰慧的探子,扮作各色人等,混入金軍營地、周邊村落,甚至金國後方城鎮。
這些探子如暗夜幽靈,摸清金軍兵力調動、糧草儲備等關鍵情報,讓趙翊能料敵機先。
在兵器上,他彆出心裁,命工匠打造特製兵器。有一種加長版鉤鐮槍,槍杆堅韌,槍頭帶鉤,長度恰好能在日前距離外鉤砍馬腿,士兵操作起來靈活自如;還有輕便的組合拒馬,戰時能迅速組裝,置於陣前,阻滯鐵浮屠衝鋒,打亂其節奏。
完顏宗望屢戰屢敗,心中那股憋屈如火焰般熊熊燃燒,燒得他徹夜難眠。
無奈之下,他將目光投向那些降宋的臣子,期盼從他們口中撬出大宋城防的破綻。華夏大地,人才濟濟,可歎的是,曆史的暗影裡,也總有那麼些為求榮華、背祖棄宗的漢奸。遙想當年,漢朝的中行說,本是漢室宮廷的宦官,因出使匈奴時心生叛意,一去不返。
他憑借著對漢朝宮廷禮儀、軍事製度、民生風俗的熟知,為匈奴單於出謀劃策。教匈奴人記數、畜牧,依循漢法管理部落,還幫著改良作戰方略,讓漢軍在邊疆吃儘苦頭,邊疆百姓慘遭屠戮,多年不得安寧。
時光流轉至北宋末年,同樣有這般無恥之徒。
降臣蔡靖,便是其中臭名昭著的一位。想當年,他鎮守燕山府,卻貪生怕死,為求自保,拱手將那戰略要地獻給金人,致使大宋北疆門戶洞開,金兵長驅直入。如今,他又在這北宋東京城下,搖尾乞憐,妄圖在新主麵前再立“功勳”。
蔡靖弓著腰,滿臉諂媚地對完顏宗望進言:“大王,這東京開封,城堅壁厚,城門共有十二座,猶如十二座雄關。”說著,他手指輕點地圖,“您瞧,這南薰門,每日清晨,城外的菜農、果販雲集,擔子裡滿是新鮮果蔬、山珍野味,人來人往,熱鬨非凡,此門通往禦街,是皇城內權貴采買物資的要道;南鄭門則連接南方官道,遠行而歸的獸隊、述職的官員絡繹不絕,那駝鈴聲、馬蹄聲,整日都在停歇,為京城帶來四方財貨與消息。”
完顏宗望不耐煩地皺眉,冷哼一聲:“莫要囉嗦,揀要緊的說!”蔡靖嚇得一哆嗦,便不迭指向汴梁門:“大王,這汴梁門最靠近皇都,自是防禦重中之重,宋軍精銳彙聚,大王此前多次強攻,折損不少兵力。
可實則東京城還有其他城門可尋良機,譬如這新鄭門。新鄭門連接城郊要道,每日糧車轔轔,源源不斷從城外官倉、漕運碼頭運來米麵粟豆,供應京城百萬人口。
雖說有守軍,卻不比汴梁門那般森嚴,周邊街巷縱橫交錯,一旦突破,大軍可迅速向城內縱深穿插,直搗黃龍。”
完顏宗望目光炯炯,凝視著地圖上的新鄭門,腦海中仿若浮現出大軍入城的畫麵,嘴角勾起一抹陰鷙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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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萬萬沒想到,要攻新鄭門,需先拿下鄭州這座防禦城。
於是,金兵如烏雲蔽日般迅速包圍了鄭州。
鄭州城內,百姓們人心惶惶,街頭巷尾彌漫著恐懼的氣息。
而此時,守城的知府蔡九,正躲在府衙內,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這蔡九,仗著老爹蔡京在朝中的權勢,謀得這知府之位,平日裡隻知搜刮民脂民膏,吃喝玩樂,哪裡懂得守城禦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