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寒風如同一頭猛獸,在延安府的上空肆意咆哮,刮過西北軍的營帳,發出呼呼的聲響。
營帳外,軍旗在狂風中烈烈作響,好似在與這惡劣的天氣抗爭。
當朝廷封賞的財物和糧食,如一條蜿蜒的長龍緩緩駛入延安府時,整個軍營瞬間炸開了鍋。
士兵們從營帳中蜂擁而出,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緊接著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這歡呼聲仿佛要將這寒冷的空氣都給點燃。
“真的送來了!真的有封賞!”一個年輕的士兵,名叫小虎,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他手中緊緊握著長槍,此刻卻因為興奮而差點將長槍甩落在地。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滿是驚喜與激動,“我就說趙元帥不會騙咱們,之前還整日提心吊膽,這下可算安心了!”
身旁一個年紀稍長的士兵,王猛,伸手重重地拍了拍小虎的肩膀,爽朗地笑道:“傻小子,這下信了吧!之前你還愁眉苦臉,擔心這事兒黃了,現在知道趙元帥的厲害了吧!”王猛的笑容裡,藏著如釋重負的輕鬆,那是對趙翊信任得到回應後的喜悅。
小虎撓了撓頭,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換上了一絲擔憂:“可是,王大哥,我還是怕這背後有詐。
你說,這會不會是趙元帥自己想辦法弄來的,就怕那些文官一回去就變卦,畢竟以前這種事可不少見,他們嘴上說得好聽,轉頭就把咱們給忘了。
”小虎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那是對過往經曆的恐懼,也是對未知的不安。
王猛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他望向遠方,微微歎了口氣:“誰說不是呢,咱們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可那些文官在朝堂上動動嘴皮子,就想把功勞都搶走。
以前多少功臣,班師回朝後,被各種莫須有的罪名指控,不是被罷官流放,就是含冤入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與恐懼,那是被朝堂黑暗現實折磨後的滄桑。
在軍營深處的營帳內,韓世忠和張俊正相對而坐,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桌上的茶水早已沒了熱氣,可兩人都無心顧及。
“俊兄,這次朝廷的封賞來得這般順利,我心裡反倒不踏實。
”韓世忠皺著眉頭,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有節奏的聲響,那聲音仿佛是他內心不安的寫照。
他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眼神中滿是憂慮。
張俊微微點頭,神色凝重:“是啊,世忠兄。
咱們都是從底層一步一步拚上來的,這些年見了太多的黑暗與不公。
那些朝臣的手段,咱們再清楚不過。趙元帥如此年輕有為,立下赫赫戰功,我就怕他回去後,被那些人嫉妒,遭了他們的毒手。”張俊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他對趙翊深深的擔憂,作為久經沙場的將領,他在戰場上無所畏懼,卻對朝堂上的陰謀詭計深感忌憚。
韓世忠端起茶杯,卻隻是輕輕晃著裡麵的茶水,並沒有喝:“趙元帥和咱們一起並肩作戰,他的為人,他的抱負,咱們都看在眼裡。
他是真心為了國家,為了咱們這些將士。要是他因為這次的功勞,而被那些小人陷害,那這世道可就太不公平了。
”韓世忠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憤怒,更多的是無奈,那是對朝堂黑暗的不滿,也是對趙翊的深切關懷。
張俊站起身來,走到營帳門口,看著外麵歡呼雀躍的士兵,緩緩說道:“希望是咱們想多了吧,趙元帥這次立下的功勞太大,應該不會有人敢輕易動他。
但咱們還是得做好準備,萬一有什麼變故,咱們不能讓趙元帥一個人扛著。”張俊的語氣堅定,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決然,那是對趙翊的忠誠,也是對正義的堅守。
韓世忠也站起身來,走到張俊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對,無論如何,咱們都得支持趙元帥。他是咱們的希望,也是大宋的希望。”兩人相視一眼,彼此的眼神中傳遞著堅定的信念和對未來的期許,他們的身影在營帳門口的光影中顯得格外高大。
然而,曲端和劉光世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想法。曲端,這位曾經的文官,此刻正站在自己的營帳外,靜靜地望著那些歡呼的士兵,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他的眼神中,有著對士兵們的理解,也有著對朝堂的不屑。
“這些士兵,還是太年輕,太天真了。”曲端微微搖頭,自言自語道,“他們不明白,朝堂上的那些人,為了權力和利益,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但趙翊不一樣,他有能力,有抱負,更重要的是,他有一顆正直的心。我不相信那些文官的肮臟手段能在他身上得逞。”曲端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自信,那是對趙翊的信任,也是對自己判斷的自信,他的眼神堅定而深邃,仿佛能看穿朝堂的黑暗。
而劉光世,作為武將世家出身,此刻正悠閒地坐在營帳內,品著香茗。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擔憂,反而帶著一絲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