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八,驕陽似火,鬆亭關城頭的旗幟在熱浪中無力地耷拉著。
高寵斜倚在城垛旁,長槍隨意地戳在地上,百無聊賴地望著遠處空曠的原野,嘴裡嘟囔著:“這兩天都淡出個鳥出來了,再這麼等下去,老子真要發瘋了!”
他身材魁梧,虎背熊腰,此刻卻像隻被關久了的困獸,滿臉的煩躁與不耐。
楊再興則在一旁擦拭著自己的銀槍,聞言抬起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高兄,莫要急躁,說不定金兵正躲在哪個旮旯裡,偷偷攢著勁兒呢。”
他一襲白衣,身姿挺拔,說話時眼神中透著沉穩與從容,與高寵的焦躁形成鮮明對比。
辛棄疾站在不遠處,眉頭微皺,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
作為軍中智囊,他深知高寵的火爆脾氣和楊再興的好勝心性,若是任由他們這麼閒下去,保不準會惹出什麼亂子。
沉思片刻後,他邁步上前,沉聲道:“二位將軍,既然閒得慌,不如切磋一番?但醜話說在前頭,點到為止,切不可打出真火。
若是陛下怪罪下來,咱們四個都吃不了兜著走!”
高寵一聽,頓時來了精神,猛地站起身,長槍在手中挽了個漂亮的槍花,大笑道:“辛政委這話我愛聽!
楊兄弟,敢不敢與我過兩招?”他眼神熾熱,充滿挑戰意味,仿佛要將這兩日的煩悶都發泄在這場比武中。
楊再興也不示弱,將銀槍往地上一插,雙手抱胸,挑眉道:“求之不得!
高兄,可彆待會兒被我打得沒了脾氣。”
說罷,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中滿是對即將到來的比武的期待。
隨著兩人移步到關前的空地上,周圍的士兵們頓時來了興致,紛紛圍攏過來,形成一個大大的圓圈。
“高軍長這槍進攻不錯!”“楊軍長這招防禦也不賴!”
此起彼伏的點評聲響起,可仔細一聽,這些話不過是些不痛不癢的場麵話,大家都秉持著“大家好才是真的好”的原則,圖個熱鬨罷了。
高寵大喝一聲,手中長槍如蛟龍出海,直刺楊再興麵門。
楊再興眼神一凜,銀槍迅速橫擋,隻聽“當”的一聲,火星四濺。
兩人你來我往,槍影閃爍,打得難解難分。
高寵的槍法剛猛霸道,每一招都帶著雷霆萬鈞之勢;
楊再興的槍法則靈動飄逸,防守滴水不漏,反擊更是犀利無比。
就在兩人打得不可開交之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傳來。
傳令兵快馬加鞭,直奔比武場而來,大聲喊道:“高軍長!楊軍長!有緊急軍令!”
高寵和楊再興同時收手,臉上都帶著意猶未儘的神情。
高寵將長槍往地上一杵,急切地問道:“什麼軍令?是不是金兵來了?”他眼神中滿是期待,仿佛盼著這一戰盼了許久。
傳令兵翻身下馬,氣喘籲籲地說道:“嶽元帥有令!金兵六十萬精銳即將抵達鬆亭關,要求二位將軍做好阻擊準備。
但切莫動用太多火力,以免金兵心生怯意,四處逃散,壞了嶽帥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