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的深秋,狼牙山好似被一層薄薄的煙霧籠罩著,五個年輕的身影在陡峭的山道上快樂地奔跑著。班長馬寶玉的綁腿雖然被荊棘劃破了,但他毫不在意,葛振林肩上的三八式步槍槍管還散發著餘溫呢,宋學義腰間的手榴彈也隻剩下最後兩顆啦。他們剛剛成功地完成了第三次阻擊,而身後日軍第五十九師團的追擊聲卻越來越近啦。
“嘿,咱往棋盤陀去!”馬寶玉隨手擦了擦臉上的煙塵,朝著那雲霧繚繞的主峰揚了揚下巴。這個決定啊,可會讓這五個人,甚至整個晉察冀根據地的命運都變得不一樣呢!這時候的他們啊,還不曉得,這場看似平平無奇的阻擊戰,馬上就要在咱中華的抗戰史上,留下那怎麼都抹不掉的印記啦!
九月的太行山麓彌漫著肅殺之氣。日軍華北方麵軍司令岡村寧次調集十萬兵力,對晉察冀根據地實施"鐵壁合圍"。狼牙山,原本寂靜的山坳,突然成為敵我爭奪的戰略要衝。當地百姓至今仍能清晰複述那個清晨——1941年9月24日,山下村莊的狗突然集體狂吠,放羊老漢看見東邊天際騰起詭異的紅雲。
"那天山裡的野鴿子都不落腳。"現年九十三歲的村民王守業坐在老槐樹下,渾濁的眼睛望著遠山,"五更天就聽見馬蹄聲嘚嘚響,我扒著牆頭往外瞅,烏泱泱的全是黃皮子日軍)。"
此時八路軍晉察冀軍區一分區正在緊急轉移。楊成武司令員接到情報:日軍混成第十五旅團正向狼牙山方向急行軍。七連奉命在牛角峰建立阻擊陣地,六班五名戰士被指定為最後一道防線。這個看似平常的戰術安排,因戰場形勢突變成為生死抉擇。
"當時子彈打在花崗岩上迸出的火星,能把人臉燎出水泡。"葛振林多年後回憶道。五壯士據守的棋盤陀螺1105米,東、北兩麵是刀削般的絕壁,西側有條"之"字形羊腸小道。他們用三八大蓋、漢陽造和繳獲的歪把子機槍,硬是把兩千多日軍拖了整整六個小時。
日軍第十一聯隊作戰記錄顯示:"敵據險要地形頑抗,皇軍雖四次衝鋒未果。午時三刻,發現敵僅五人。"這個發現讓聯隊長島田大佐暴跳如雷,下令活捉這些"山魈"。此時五壯士的子彈早已打光,宋學義把最後兩顆手榴彈捆在腰間,胡德林正在收集山崖上的石頭
當地采藥人張全福曾目睹最後的戰鬥:"眼瞅著五個後生被逼到蓮花山峰頂,日本兵像螞蟻似的往上湧。忽然聽見炸雷似的喊聲,石頭雨點般往下砸,黃皮子鬼哭狼嚎地往下滾。"據日軍戰報記載,這場石頭戰造成23人傷亡,其中包括兩名少尉。
當夕陽染紅狼牙山七十二峰時,五壯士退到了主峰之巔。三麵是萬丈深淵,身後是步步緊追的日軍。馬寶玉掏出懷表——下午四時十五分,主力部隊應該已經安全轉移。他把最後的子彈射向敵人,然後砸碎心愛的駁殼槍。
"同誌們,我們寧死不做俘虜!"這聲呐喊穿透太行山脈,五位戰士縱身躍下懸崖。山風卷起他們的衣襟,宛如五隻展翅的雄鷹。葛振林被半山腰的樹杈掛住,宋學義跌落在崖底灌木叢中,另外三人永遠長眠在狼牙山的懷抱裡。
戰鬥結束後,日軍在懸崖下列隊鳴槍致敬。這個細節被收錄在日本防衛廳編纂的《華北治安戰》中,成為侵略者也不得不折服的鐵證。當地百姓連夜摸上山崖,發現兩位幸存戰士時,胡福才的屍體仍保持著投擲石塊的姿勢。
關於這次奇跡生還,太行山區流傳著諸多傳說。有采藥人說看見白須仙人托住墜落的身影,牧羊人聲稱月圓之夜能聽見山崖間回蕩的喊殺聲。更神奇的是,五位戰士跳崖處的花崗岩,次年春天突然開出豔如鮮血的杜鵑花。
"那可不是尋常紅杜鵑,"老民兵隊長趙金山在世時常說,"花瓣上有五道金線,分明是五壯士的魂魄所化。"這個傳說在2005年得到某種印證——地質考察隊在棋盤陀發現稀有品種"狼牙杜鵑",其數量恰好是常人的五倍。
跳崖未亡的葛振林,傷愈後繼續轉戰南北,1955年被授予少校軍銜。宋學義返回河南老家,隱姓埋名當了二十三年村支書。當人們終於找到這位戰鬥英雄時,他正蹲在田埂上給生產隊的牲口喂草料。
2014年9月3日,狼牙山五壯士的後人齊聚英雄紀念碑前。馬寶玉的後人捧著從懸崖采來的紅杜鵑,葛振林的女兒輕輕擦拭著紀念碑上的五角星。山風掠過七十二峰,仿佛在訴說那個永恒的秋天——五個年輕的生命如何化作撐起民族脊梁的石柱。
如今站在棋盤陀眺望,雲霧中似有金戈鐵馬之聲。當年被鮮血浸透的岩石縫隙裡,一簇簇狼牙杜鵑正在怒放。那些隨風搖曳的殷紅花瓣,恰似五張永遠年輕的笑臉,守望著他們用生命扞衛的錦繡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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