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燈管在拳館招牌上明滅閃爍,混合著汗味與皮革氣息的熱浪撲麵而來。
環形擂台被聚光燈照得雪亮,八角籠鐵網外擠滿了觀眾,此起彼伏的呐喊聲撞在隔音牆上又彈回來。
舉牌女郎踩著高筒靴繞場而過,腰間彩帶隨著步伐翻飛,將人們的躁動情緒推向更高潮。
角落裡的電子計分屏不斷跳動,擂台邊緣的急救箱與冰鎮飲料箱嚴陣以待,金屬折疊椅在觀眾席上堆疊出冰冷的棱角。
周建的戰術靴在擂台上擦出刺耳聲響,對手被他一記精準的擺拳打得踉蹌後退,後背重重撞在圍繩上。
汗珠順著他下頜線墜入護齒,濕透的背心緊貼著精瘦的脊背,每一次出拳都帶著刑偵實戰淬煉出的狠勁。
當對手的膝蓋即將觸地的瞬間,裁判的哨聲劃破喧囂,周建甩了甩發麻的手腕,對著場邊比出勝利手勢。
休息區的金屬長椅還殘留著體溫,阿誌擰開礦泉水瓶仰頭猛灌,水珠順著喉結滑進領口。
林深摘下眼鏡擦拭鏡片,目光在喧鬨的場館裡遊移。周建用毛巾擦著頭發,突然用肘尖頂了頂阿誌:
“不上去檢查檢查身手?聽說市局那批新人都怕你手癢。”話音未落,原本鼎沸的人聲突然像被掐住脖子般戛然而止。
蘇晴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擂台中央,馬尾辮隨著動作甩出利落的弧線。
粉色拳套在聚光燈下格外醒目,修身的黑色練功服勾勒出挺拔身姿,汗珠在她精致的鼻梁上折射出細碎光芒。
她抬起戴著護腕的手比出噤聲手勢,掌心的熒光貼在暗處格外顯眼,整個場館的躁動如同被按下暫停鍵。
“躲在下麵當縮頭烏龜?”
蘇晴突然指向阿誌的方向,眼尾挑起的弧度帶著挑釁意味,“上次在醫院不是挺會說風涼話?”
她故意活動著肩膀,拳套與空氣碰撞發出清脆聲響。觀眾席爆發出哄笑,幾道口哨聲刺破寂靜。
在周建的推搡和林深鼓勵的目光下,阿誌翻身躍上擂台。
他隨意扯掉外套,露出繃帶纏繞的手臂,肌肉線條在燈光下起伏如岩壁:
“我可不欺負女人啊。”話未說完,蘇晴的直拳已經擦著他耳畔掠過,拳風帶起的氣流掀動他額前碎發。
兩人的身影在場中交錯,阿誌刻意收著力道,腳步卻如獵豹般靈活。
蘇晴的攻勢卻愈發淩厲,側踢帶起的破空聲讓觀眾席倒抽冷氣,粉色拳套在阿誌胸前堪堪停住。
幾個回合下來,阿誌的繃帶滲出淡淡血跡,而蘇晴發絲黏在泛紅的臉頰上,眼神卻亮得驚人。
“我們的林大教授——”蘇晴突然轉身望向台下,卻被台邊傳來的低語打斷。
張前不知何時出現在陰影裡,兩人快速交談幾句後,蘇晴突然露出狡黠笑容:
“林大教授,我們改天也比劃比劃。”她對著林深眨眨眼,馬尾辮在空中劃出俏皮的半圓,轉身時練功服下擺揚起,與張前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後台通道。
阿誌盯著空蕩蕩的入口,指腹無意識摩挲著拳套邊緣。
場館裡的喧鬨聲重新湧來,卻仿佛隔著層毛玻璃般不真實。
周建重重拍了下他肩膀,震得擂台微微發顫:“還愣著?這姑娘可不像表麵那麼簡單。”
就在這時,阿誌和周建的手機同時震動起來。
刺耳的鈴聲刺破場館的嘈雜,阿誌盯著屏幕上閃爍的市局來電,喉結狠狠滾動了一下。
周建接電話時的臉色瞬間陰沉如水,指關節捏得發白。掛掉電話的刹那,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精神病醫院”仿佛帶著冰碴子,在燥熱的空氣裡炸開。
阿誌抓起戰術背心的動作帶翻了長椅,林深已經將筆記本塞進背包——他們知道,那座藏著無數秘密的醫院,又在黑暗中張開了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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