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理論上講,是可以的。”
林深站定,金屬會議桌映出他微微皺起的眉峰,光影在他身上切割出棱角分明的輪廓。
他伸手拍了拍阿誌的肩膀,指尖又在桌麵輕點了幾下,發出叩叩聲響。x公司學術會上那些場麵話就不說了,今天聊的可都是神經網絡重組係統的核心機密,各位得給我把嘴封嚴實咯!”
阿誌一把拍開林深的手,卻忍不住往前傾身,椅背被壓得吱呀作響,鋼筆隨意地夾在指間晃蕩:
“得了吧老林,少在這兒賣關子,快說!”
林深笑著扯了扯領帶,喉結滾動了一下:
“你說,要是把人比作電腦,肉體就是主機,靈魂就是係統,是不是一下子好多事兒都能說通?眼睛像攝像頭采集畫麵,神經係統負責處理數據,嘴巴就跟音響似的輸出信息。這些概念現在到處都是,可你們有沒有想過……”
他突然轉身,全息投影應聲亮起數據流,“計算機係統能複製、存儲、升級,那人的‘靈魂係統’,能不能被采集、改寫?”
會議室的空氣瞬間凝固。
阿誌手中的鋼筆一個沒拿穩,墨點在記錄本上暈開;周建摩挲下巴的動作停在半空。
蘇晴翻動文件的沙沙聲格外清晰,林深和阿誌默契地對視一眼,兩道目光如冷箭般射向她。
“哎哎哎,彆這麼看著我!”
蘇晴舉起雙手,粉色指甲在冷光下泛著珍珠光澤,語氣輕快得像在開玩笑,“天坤集團真沒搞這塊業務。”可
她垂落的發絲間,林深還是眼尖地捕捉到她快速眨動的睫毛。
“照你這麼說,平時見鬼搞不好是係統轉移?”周建笑著打圓場,卻驚得法醫老李手一抖,保溫杯險些摔在地上。
林深神色一凜,聲音沉下來:
“還真不是沒可能。電腦係統得適配硬件,人死後意識殘留的腦電波,要是和其他人的神經係統產生共振……”
他突然攥緊拳頭,指節發白,“那些見鬼的說法,說不定就是外來意識入侵,也就是‘鬼上身’。”
“行了行了!”
阿誌伸手狠狠揉了揉林深的頭發,把他的發型弄得一團糟,又重重拍了下桌子,震得投影儀的藍光直晃,“死者腦內的芯片到底咋回事?”
他瞪大眼睛,目光如炬地盯著蘇晴。
蘇晴不慌不忙地把文件塞進皮質文件夾,金屬搭扣閉合時發出清脆的哢嗒聲:
“想看實驗室隨時歡迎——記得帶搜查令哦。”
她起身時白大褂掃過椅麵,粉色拳套的圖案一閃而逝,很快消失在會議室拐角,隻留下若有若無的薄荷香水味,與未解的謎團交織在一起,在空氣裡彌漫。
這時,周建和法醫老李也走出了會議室,周建攬著老李的肩膀,臉上掛著調侃的笑:
“老李,你就彆怕了,等你們解剖時,那些電波早去了彆的地方了,再說你這硬件也不行啊,哈哈!”
老李漲紅了臉,揮開周建的手:“誰說我不行的……”兩人笑鬨著的聲音漸漸遠去。
會議室裡,隻剩下林深、林淺及阿誌三人。
阿誌倚著會議桌,似笑非笑地盯著林深:
“你小子藏得很深啊,本以為你隻是研究人工智能,沒想鬼魂之說也有學問,是她在夢裡教會你的?”
林深避開他的目光,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會議桌邊緣的紋路:“你知道阿強開口說話了嗎?”
阿誌挑眉,一臉疑惑:“知道啊,就在我去見線人那天柱子給我打電話了,不是也給你們打電話了嗎?”
林淺也湊了過來,眼神裡滿是不解。
“我說的是我們離開道觀那天,大槐樹下。”
林深頓了頓,聲音不自覺壓低,“他說了一句話後就暈倒了。”
阿誌的表情瞬間凝固,他當然知道阿強暈倒之後的事。
林深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那天是阿強主動帶我到大槐樹下的,並且開口說道‘我是阿良’。”
“阿良!”阿誌和林淺同時驚呼出聲,阿誌的瞳孔猛地收縮,林淺更是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
“那時一起出事最後沒救回來的阿良?”阿誌聲音發顫,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林深緩緩點頭,肯定的動作像一把重錘,敲在每個人心頭。
會議室陷入了死寂,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窗外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麵上投下細長的光影,卻驅不散三人心中泛起的寒意。
那些被歲月塵封的往事,隨著“阿良”這個名字的出現,又一次被無情地拽出,在每個人的腦海中翻湧。
喜歡極無邊請大家收藏:()極無邊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