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合上《萬象城生活指南》,指尖還殘留著書頁震顫的餘韻。木府的回廊在暮色中蜿蜒如長蛇,她扶著雕花欄杆望向庭院深處,隻見八座朱漆大門依次而立,如羅盤的八個方位般分布,每扇門上都貼著碗口大的鎏金符文,筆觸蜿蜒如活物,在夕陽下泛著微光。符文邊緣勾勒著雲雷紋邊框,與坤爺書房暗格裡的《木家誌》殘頁紋路如出一轍,門楣上方還懸著青銅風鈴,每枚風鈴都刻著不同的古老文字,隨著穿堂風輕響,在空氣中拚出若隱若現的古幣圖案。
她下意識走向東側的“震”字門,鞋底剛踏上門前的隕鐵門檻,兩名身著青布短打的守衛突然橫跨半步,手中桃木杖交叉成十字,杖頭銅鈴發出警示般的脆響。“蘇小姐,此處不可擅入。”左邊守衛的語氣恭謹卻堅定,目光掃過她腕間的翡翠鐲子,“除了南側正門,其餘八門皆通禁地。”
蘇晴挑眉後退,轉身走向西側的“兌”字門。門扉上的符文突然泛起紅光,如同一雙警惕的眼睛。這次尚未靠近,便有守衛從陰影中閃出,抱拳行禮:“木府八門對應八卦方位,關乎能量波共振中樞,還請蘇小姐莫怪。”
她這才注意到,每扇門前的守衛服飾各不相同:震門守衛腰佩雙魚符,對應水澤湖泊的時間區域,門後隱隱傳來遠古洪荒的濤聲;兌門守衛肩繡白虎紋,對應金戈鐵馬的戰國空間區域,門縫間偶爾泄出冷兵器碰撞的清響;離門守衛手持火焰形令牌,對應熔岩沸騰的異星空間區域,門扉縫隙滲出的熱浪能灼傷人的皮膚;艮門守衛腰纏藤蔓,對應草木瘋長的侏羅紀時間區域,隱約可見門後蕨類植物的巨型陰影……八門如同八扇時空櫥窗,每一扇都封印著截然不同的能量波領域。
唯有她進入木府的南側正門敞開如常,門外的光橋仍泛著柔和的藍光。這扇門對應“生門”,連通著現實與萬象城的“鏡像空間”,是唯一允許與現實載體尚有連接的能量波自由出入的通道。光橋的顏色隨晝夜更替變換:晨光中呈靛藍色,如同一汪平靜的湖水;暮色裡轉為絳紅色,似凝固的血液,警示著夜晚的危險。
“蘇博士可是覺得八門奇特?”木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身著一襲月白長裙,發間木簪換成了蝴蝶形狀的隕鐵配飾,“木府以無鏡門碎片為基,八門對應八卦能量波頻率。生門連通現實與鏡像空間,能量波可憑載體羈絆自由往返;死門直通無鏡門的格式化中樞,唯有能量波徹底脫離載體才能進入;驚門連接破碎虛空的裂隙,需強大能量波共振才能開啟;杜門封印著古代神秘文明的能量殘片,擅自闖入會被殘留意識侵蝕……”
蘇晴望著門外的光橋,橋身竟隨著暮色變換顏色,從靛藍轉為絳紅,不禁問道:“為何隻有生門能自由出入?”
“生門對應‘天樞星’,是萬象城與現實世界的‘臍帶’。”木雲抬手召來一縷綠光,在掌心凝聚成羅盤模型,“你的能量波與現實軀體仍有絲線相連,唯有生門允許‘未完全死亡’的能量波來去。其他七門——”她的聲音突然壓低,“連木家子弟都需持對應令牌方可進入。比如‘傷門’連通著三百年前的宗城戰場,隻有佩戴‘虎符’能量令牌,才能抵禦戰爭殘留的恐懼共鳴;‘景門’後是未來科技都市的能量殘影,需‘量子芯片’中和高頻輻射。”木雲指尖輕轉羅盤模型,那些懸浮的星點突然化作幽藍火焰,“而你現在看到的每一道符文,都是維持八門穩定的錨點。一旦符文熄滅,對應的空間領域就會與萬象城主空間產生撕裂,引發的能量風暴足以將整座木府夷為平地。”她手腕微揚,青銅風鈴驟然齊鳴,符文紅光如潮水般在八扇門上次第流淌。
生門方向突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緊接著是人群的驚呼與金屬碰撞聲,如洶湧潮水般衝向木府結界,驚得回廊上的青銅風鈴齊齊震顫。蘇晴循聲望去,隻見那道連通現實的光橋泛起猩紅漣漪,宛如被投入巨石的血池,符文光芒也隨之劇烈震顫。
“蘇博士,去看看?”木雲掌心流轉的羅盤模型幽藍火焰猛地竄高,她抬手按住腰間隕鐵劍鞘,月白裙擺下滲出絲絲縷縷的木係能量,在地麵凝結成藤蔓紋路,“生門連著萬象城最熱鬨的中央大道,不定出了什麼亂子。”
不等木雲指尖彈動召喚光台,蘇晴已如離弦之箭衝向生門。連日困在木府研究符文,她早盼著一睹萬象城真容,此刻哪還顧得上儀態,白大褂衣擺被帶起的氣流鼓成風帆,轉眼間便消失在符文閃爍的門扉後。
踏入萬象城主街的瞬間,蘇晴被撲麵而來的能量亂流撞得踉蹌。這裡的建築仿佛凝固的能量漩渦,左側當鋪的招牌是懸浮的青銅算盤,算珠上流轉著古老的交易契約符文;右側酒館的酒旗竟是用發光的魚鱗縫製,每片鱗片都映出不同醉漢的記憶殘影。街道中央,兩個身披黑曜石鎧甲的大漢正將白發老人按在鎏金地磚上,鎧甲縫隙中滲出黑色瘴氣,所過之處地磚泛起腐蝕的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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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宗城一半的產業都歸我滕家所有,你還敢收我滕氏兄弟的錢?”為首大漢揚起的翡翠項鏈迸濺著幽光,鏈墜處鑲嵌的不是寶石,而是一顆仍在跳動的心臟。珠寶店老板娘蜷縮在櫃台後,周身纏繞著金絲結界,那是用無數金箔符咒編織的防禦網,此刻卻在瘴氣侵蝕下發出瀕死的嗡鳴。
蘇晴剛運轉生物電流增幅裝置,一道黑影已裹挾著腥風掠過。田鏡的鎖鏈如活物般穿透人群,鏈刃上爬滿黑色蛛紋,吞吐著詭異的紫色霧氣。兩個大漢的鎧甲在觸碰到鎖鏈的瞬間寸寸崩裂,暴露出皮下蠕動的蛛網狀血管——這是蜘蛛幫特有的“蛛毒寄生體”,被寄生者會淪為聽從組織命令的傀儡。
“在這裡,我說了算!”田鏡的刀疤在夜色中泛著油光,他屈指彈向地麵,鎖鏈頓時化作數百條黑紫色蛛絲鑽入地下。下一秒,滕氏兄弟腳下炸開蛛網狀的紫色陣紋,蛛網狀血管被強行從體內扯出,在空中扭曲成蜘蛛形狀。圍觀的商販們紛紛亮起各自的防禦符文,有人甩出刻滿卦象的羅盤,有人展開繪著神獸的絹傘,整個街道被各色能量光芒照得恍如戰場。
“滕田、滕江,我們蜘蛛幫盯你好久了。”田鏡用鎖鏈挑起其中一人的下巴,對方瞳孔裡正浮現出倒計時的紫色符文,“敢在我的地盤搞‘能量黑市’交易,當蜘蛛幫是擺設?”他身後的小弟們手臂上的蜘蛛烙印同步亮起,空氣中響起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竟是蜘蛛幫特有的“蛛網烙印”啟動聲。
滕氏兄弟還未掙紮,就被烙印化作的紫色光繭包裹,懸浮著沒入田鏡身後的虛空裂縫。臨走前,田鏡突然轉頭望向蘇晴,鎖鏈末端的蜘蛛圖案精準點向她的眉心,又緩緩劃過自己咽喉,做出切割的手勢。這個動作在蜘蛛幫暗語中,正是“獵物標記”的意思。
木雲的藤蔓能量在蘇晴身前織成屏障,葉片上浮現出古老的木家禁咒:“田鏡,蜘蛛幫越界了。”
“木家大小姐少管閒事。”田鏡舔了舔嘴角血跡,身後的虛空裂縫滲出濃稠的紫色霧氣,“提醒蘇博士一句——在萬象城,沒有絕對的正義,隻有能量的強弱。”話音未落,裂縫轟然閉合,隻留下地麵焦黑的蜘蛛形灼燒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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