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書房浸在淡金色晨光裡,林深倚著書架望向走廊,見蘇晴身著白色針織連衣裙走來。
她的高馬尾利落垂落,後頸淡疤在領口邊緣若隱若現,腕間翡翠鐲子隨步伐輕晃,碎鑽袖扣與銀質楓葉吊墜相映。
她眼下微有青影,卻仍笑著打招呼,帆布鞋踏過地板時帶起細碎聲響,腰間智能工作牌隨動作輕擺,指尖還沾著昨夜整理病曆時的墨漬——那是她常年熬夜的勳章。
轎車駛出院落時,車載全息屏映出蘇晴側影。林深沉吟片刻,開口講述她昏迷時坤爺在密室裡的交代:
“蘇家、戰家及張家的使命、祖母綠戒指、桃木密室裡的畫框……”
他頓了頓,留意到她攥緊裙擺的指尖泛白,“你母親的死並非精神分裂,而是與青鶴道長他們一樣,死於‘宗主’的能量攻擊,身上留有黑色楓葉烙印。”
那天,天峰道長、坤爺及坤嫂正在品嘗道長剛釀製的高粱酒。
大家歡聲笑語,氣氛融洽。突然,天峰道長臉色劇變,道袍裡泛起了黃光。
幾乎與此同時,坤爺手指上的祖母綠戒指也發出光芒,而且好像正在灼燒他的手指。
坤嫂正準備斟酒,手中的酒杯一下子炸裂。緊接著,黑影在休息室裡四處亂竄,速度極快,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坤嫂在最後一刻,毫不猶豫地擋在了黑影和坤爺之間,背上瞬間被黑影灼燒出一個楓葉般的烙印。
等到蘇晴回來時,媽媽已經冰冷地躺在了床上。
當“《木家誌》”等詞彙落地,蘇晴猛地轉頭,瞳孔微縮——那是她幼年模糊記憶裡母親常翻閱的古籍。
“我以為她是被病痛折磨……”蘇晴的聲音發顫,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鎖骨鏈,“所以才選了精神病學。父親從不讓我接觸家族事務,連‘爸爸’都不許叫……”
她忽然哽咽,往事如碎片拚合:坤爺深夜緊鎖的書房、戰剛欲言又止的神情、張前如影隨形的保護。
原來所有疏離都是壁壘,所有隱瞞都是鎧甲。
待情緒稍緩,蘇晴聲音低沉地補充道:“我和戰剛回到會所,想找到桃木密室裡那些物件及《木家誌》,可密室的暗格早已空空如也。抽屜被翻得淩亂不堪,連母親留下的首飾盒都不翼而飛。”
她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那些承載著家族秘密的東西,就像從未存在過一樣消失了,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夢。”
林深見狀輕咳一聲:“其實我是旱鴨子。”
他扯動嘴角,指尖撫過胸口古幣,“小時候總夢見溺水,青鶴道長說這東西能擋災。”蘇晴配合地彎起眼角,笑意卻未達眼底。
忽然,他的笑意凝固,目光透過後視鏡鎖定遠處黑影:“有輛車跟了十分鐘了。”話音未落,車身猛地顛簸,後方黑色轎車加速逼近,引擎聲如惡犬低吠。
黑色轎車在盤山公路上蜿蜒前行,林深的目光始終鎖定在後視鏡上,那輛黑色車輛如影隨形,車牌被泥漿覆蓋,卻在轉彎時露出一角銀色保險杠——與三天前在宗城醫院門口出現的可疑車輛特征吻合。
“再開兩公裡有個觀景台,”林深指尖敲了敲車載導航,“到那兒停車。”蘇晴轉頭看向他,發現他眉峰微蹙,古幣吊墜在鎖骨下方若隱若現,那是青鶴道長臨終前贈予的“保命符”。
車子在觀景台緩緩停下,林深推開車門,乾燥的夜風撲麵而來。
他佯裝欣賞夜景,實則用眼角餘光觀察後方車輛。
那輛車在百米外的彎道處減速,車燈在黑暗中劃出兩道冷光,卻始終沒有靠近。
“他們在等。”蘇晴走到他身側,翡翠鐲子碰撞出清響。
林深注意到她握拳的手指泛白,指節因用力而凸起,與她在聽證會上冷靜反駁時的模樣判若兩人。
“等我們進道觀。”林深轉身時,西裝下擺被風掀起,露出腰間彆著的微型定位器——那是綠豆昨晚緊急植入的反追蹤裝置。
他調出車載全息地圖,青雲道觀的標記在夜色中泛著幽藍光芒,距離此處僅剩三公裡。
車子重新啟動時,後方車輛突然打開遠光燈,刺目的光斑照亮前方路麵。
蘇晴下意識抬手遮擋視線,林深卻猛地踩下油門,引擎轟鳴聲中,轎車如離弦之箭衝上盤山公路。
後視鏡裡,那輛車猶豫片刻,最終在岔路口轉向,紅色尾燈逐漸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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