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碾過滿地破碎的仿生蜻蜓,金屬翅膀被輪胎碾碎的脆響,如同這座城市破碎的呻吟。
從滕氏山莊離開後,荊威和虞子琪徑直駛向天城,阿誌駕駛著車輛,陪同林深回家。
車內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默,隻有發動機的轟鳴聲在狹小的空間裡回蕩。
阿誌緊握著方向盤,目光死死盯著前方,心中不斷思索:“滕氏兄弟去哪兒了?”
而副駕駛座上的林深,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林淺的模樣——麵色蒼白如紙,虛弱地躺在病床上,胸口微弱的起伏仿佛隨時都會停止。
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回到那場腦波加載手術,記憶中的空白片段如迷霧般籠罩著他。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座椅扶手,林深內心天人交戰:是否該動用神經網絡重組係統,去賭一把林淺的生機?
這個念頭如毒蛇般反複啃噬著他的心。
書房內,全息投影散發著幽藍的光芒,將宗城受災的慘烈畫麵一一呈現。
熊熊燃燒的油罐車火光衝天,熱浪扭曲著空氣;救護車的鳴笛聲與警察的呼喊聲交織在一起,受傷的民眾被匆忙抬上擔架,他們身上滴落的鮮血在地麵蜿蜒成河。
畫麵不斷切換,主持人的報道聲、街頭采訪的嘈雜聲混雜入耳。
“我們麵臨的敵人是誰?目前還未得到有關部門的回應?”一位記者對著鏡頭焦急詢問。
“應該是外星人吧,當時我看到外星飛船飛過!”路人驚恐的聲音帶著哭腔。
“是鬨鬼,我看到無數的冤魂在街道上遊走!”另一個聲音顫抖著喊道。
林深凝視著投影中混亂的畫麵,喃喃自語:
“或許這個世界逐漸失去了原本的平衡!”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承載著整個城市的傷痛與迷茫。
“平衡?”林深的話語如重錘般砸在空氣中,阿誌轉過頭,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林深迎上阿誌的目光,眼神堅定如鐵:“如果這個世界的平衡已經被打破呢?趙無咎,還有跟隨趙無咎的勢力?”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堅持規則和秩序,我非常認同,但是如果規則和秩序已經被打破,我們還在死守這個已經沒有邊界的秩序,那麼我們就是受害者。”
“總有人在守護秩序!”阿誌挺直脊背,聲音鏗鏘有力,身上的警服仿佛都因這份信念而熠熠生輝。
“當打破規則和建立規則的是同一人呢?”
林深向前一步,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這世界規則從來是強者建立,也隻有強者才能守護規則!”
他的話語擲地有聲,在書房內久久回蕩。
就在兩人爭論得麵紅耳赤時,書房的門被猛地推開,戰剛攙扶著蘇晴,兩人狼狽不堪地出現在門口。
蘇晴臉色蒼白如紙,發絲淩亂地貼在臉上,身上的衣服沾滿了灰塵和血跡。
“晴兒!”林深心中一緊,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蘇晴坐下,掌心的溫度傳遞過去,讓蘇晴感受到一絲溫暖,一股暖流在她的身體裡緩緩流淌。
“醫院那邊情況怎麼樣了?”林深關切地問道。
戰剛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沉聲道:“已經平息了,在醫院有防護措施,比起街道上的情況要好一些。”
“剛才你們爭論秩序……”蘇晴虛弱地開口。
“林淺他出事了。”林深聲音哽咽,隨即將林淺的狀況詳細說了一遍。
戰剛微微眯起眼睛,多年跟隨坤爺的經曆,讓他見證了太多的興衰更替。
他緩緩說道:“大爭之世,強者得天下。如果我們能救回林淺,為什麼不嘗試?如果我們能反製趙無咎,為什麼任他宰割?”
話語中透著一股曆經滄桑的魄力與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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