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鱷靈體的四蹄踏上黃金穀出口的最後一塊硫化岩,岩漿河的熱浪在身後驟然消退。
明鏡翻身下來,青色道袍上殘留的金光與穀口的氣流相撞,激起細碎的能量漣漪。
他回頭望向穀內翻滾的岩漿河,原本該等候在此的幽影左右使卻不見蹤影,隻有鎖魂索與凝魂鏈的微弱能量殘留還在空氣中浮動,顯然是倉促離開的痕跡。
眼前的景象突然開闊起來,墨綠色的草地沿著緩坡鋪展,草葉上凝結的露珠折射出不同於幽墟荒漠的柔和天光。
此刻腳邊的靈草正隨著風輕輕搖曳,葉片上的能量紋路泛著淡青色,與荒漠核心區的死寂截然不同。
遠處的坡頂立著一座木質客棧,酒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旗麵繡著的“侍靈客棧”。
客棧的窗欞透出暖黃色的光,隱約能聽到符合靈體交流頻率的低頻聲響。
明鏡望著那片草地與客棧,指尖拂塵的穗子輕輕晃動:“或許幽墟荒漠也該到儘頭了。”
巨鱷靈體低低嗚咽一聲,用頭蹭了蹭他的手背,墨綠色眼眸中映出草地的青翠——這頭在沼澤中誕生的靈體,似乎也感知到了環境的劇變。
明鏡抬手,指尖凝聚起一縷淡金色的靈體能量。他在巨鱷靈體的頭頂輕輕點了三下,每一次觸碰,能量便順著鱷魚的鱗片紋路滲入,在皮膚下凝成一個微小的符文印記。
第一下落下時,巨鱷微微晃了晃腦袋,墨綠色的眼眸中泛起疑惑;第二下觸碰,它突然安靜下來,尾部不再擺動,顯然是感知到這股能量並無惡意;第三下點完,符文印記在鱗片下閃過一絲金光,巨鱷溫順地低下頭,用額頭蹭了蹭明鏡的手背,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明鏡收回手,掌心還殘留著鱷魚鱗片的微涼觸感。
巨鱷靈體後退兩步,轉身麵向來時的方向,尾部輕輕拍了拍地麵,像是在告彆。
隨後,它四肢展開,墨綠色的身影逐漸遠去,最終消失在黃金穀出口與草地連接的迷霧中。
空氣中還殘留著它靈體能量的淡淡腥味,與草地的清新氣息交織在一起,成為這段短暫相伴的最後痕跡。
侍靈客棧的木門“吱呀”一聲被風推開,帶著草地的濕氣卷入幾縷微光。
幽影左右使正坐在靠窗的木桌旁,桌上的粗瓷碗裡盛著琥珀色的靈酒,碟中的花生米泛著淡淡的靈光。
左使謝必安抓起一粒花生米拋進嘴裡,黑曜石般的狗頭湊近碗沿喝了口酒:“看樣子快到了。”
話音剛落,客棧角落的酒甕旁,一位白發老者提著酒壺走了過來。
他的灰布長衫上沾著酒漬,袖口繡著半片雞冠紋,對往來靈體的動向了如指掌。
老者給兩人添酒時,壺嘴流出的靈酒在碗中激起細小的能量漩渦:
“以前都是兩位使者押解靈體一同前來,今天怎麼先來等候了?”
右使素往生的白玉狗頭往門口瞥了眼,爪子在桌下攥緊了凝魂鏈:“這是硬茬,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鏈身的歸元晶碰撞出聲,泄露了他隱有的緊張。
“硬茬,硬茬……”老者念叨著退開,佝僂的背影在酒甕投下的陰影裡晃了晃,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壺柄上的凹槽。
那凹槽裡刻著的“渡”字,暗示著他見過無數靈體往來的經曆。
窗外的風突然變急,吹動了客棧的布簾,露出遠處草地儘頭逐漸清晰的青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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