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鏡踏著過渡地帶的靈草向侍靈客棧走去,草葉上的露珠在他走過時紛紛彈起,化作細碎的光點。
風中傳來童聲哼唱的“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曲調帶著奇異的能量波動,像是靈體能量共振產生的音效。
客棧木質門楣上的“侍靈客棧”旗在風中輕擺,旗麵的能量紋路與兒歌的頻率隱隱呼應。
客棧旁的空地上,白發老者正揮動鋤頭翻土,鋤頭的玄鐵刃上沾著墨綠色的泥土,每一次翻動都激起微弱的能量漣漪。
“老先生,客棧裡可有酒食啊?”明鏡的聲音在靈草間傳播,帶著靈體特有的低頻震顫。
老者回過頭,灰布長衫上的楓葉紋在陽光下泛著淡光。他直起身,用袖口擦了擦額頭,落下的“塵土”其實是細小的靈塵,觸地後便融入土中:
“有的有的,客官進去坐下,我這就給你備去!”說罷,他將鋤頭立在靈田邊,鋤頭柄自動陷入土中半寸,與地麵的能量線相連。
明鏡推開客棧木門,屋內居然隻有一張梨花木桌和一把配套的木椅,桌椅表麵的木紋裡藏著淡青色的能量絲。
他沒多想,一屁股坐了下去。
剛坐穩,椅麵突然傳來一陣刺痛——無數帶著倒刺的藤蔓從椅腿、椅背的縫隙中鑽出,瞬間纏上他的四肢與軀乾。這些藤蔓泛著金屬光澤,其倒刺能吸收靈體能量,越掙紮纏得越緊。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兒歌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在山穀中形成能量回音,每一個音符都像重錘般敲在明鏡的靈體核心上。他這才意識到,那首兒歌根本不是童聲,而是鎖靈藤成熟時的能量共鳴聲。
老者慢悠悠地走進來,手中托盤上的物件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光。
他將東西一一擺在桌上:鋸子的刃口刻著“斷靈”符文;大剪刀的鉗口嵌著鎮魂木碎片;兩個盤子邊緣有細密的能量凹槽;酒杯和筷子則由玄鐵混合歸元晶鍛造而成,與幽影使的凝魂鏈材質一致。
老者擺放時,每樣東西都精準地落在桌麵的符文節點上,桌麵頓時亮起淡青色的光紋,將明鏡與工具圈在中央。
鎖靈藤的倒刺還在滋滋吸收著靈體能量,明鏡的青色道袍被勒出深深的褶皺。
就在這時,旁邊那道繡著雞冠紋的屏風突然發出“吱呀”輕響,木軸轉動的聲音混著藤蔓的摩擦聲,在客棧裡格外清晰。
屏風緩緩向兩側打開,露出後麵靠窗的另一張木桌。
幽影左右使正坐在那裡,左使謝必安抓起一粒泛著靈光的花生米拋進嘴裡,右使素往生端著粗瓷碗,琥珀色的靈酒在碗裡輕輕晃蕩。
兩人麵前的碟子裡,花生米堆得像座小山,顯然已在此坐了許久。
看到明鏡被藤蔓牢牢綁在椅子上,謝必安的黑曜石狗頭咧開嘴,尖牙在光線下閃了閃;素往生的白玉狗頭則微微歪著,尾巴尖在桌下輕輕掃動。
他們沒有說話,隻是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同時發出低低的嗤笑,笑聲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素往生伸手拿起酒壺,給兩人的碗裡添滿靈酒,酒液滴落時激起的能量漣漪,與桌角凝魂鏈的微光輕輕碰撞。
謝必安嚼著花生米,目光在明鏡身上轉了一圈,最終落在那些越收越緊的鎖靈藤上,喉嚨裡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響。
屏風完全敞開後,客棧裡的光線明暗交錯,將幽影左右使的身影映在牆上,像兩團晃動的獸形暗影。
明鏡盯著他們,靈體表麵的金光因憤怒而微微震顫,卻被鎖靈藤死死壓製著,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兩隻狗頭慢條斯理地繼續飲酒吃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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