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靈藤的倒刺深深嵌進明鏡的靈體,將他牢牢釘在木椅上。
老者佝僂著身子靠近,枯瘦的手指解開他腳上的道靴,露出泛著淡淡金光的腳踝——那是靈體凝聚的能量核心區域。
他拿起桌案上的斷靈鋸,鋸齒上的“斷靈”符文在昏暗的光線下微微發亮,每拉動一次,符文便亮起一分。
老者的動作不急不緩,鋸片與靈體接觸的瞬間,發出“滋滋”的能量灼燒聲。
不同於凡俗肉體的疼痛,這種痛感直接作用於靈體核心,像是有無數細針在撕扯能量絲線。
明鏡的青色道袍劇烈震顫,靈體表麵的金光忽明忽暗,卻因鎖靈藤的壓製無法爆發,他隻能清晰感受鋸齒每一次拉扯帶來的能量撕裂感。
老者將鋸下的兩隻腳掌放在特製的靈木蒸籠裡,蒸籠壁上刻著“聚靈”紋路,能防止靈體能量逸散。
他又取來兩隻邊緣帶能量凹槽的大碗,精準地放在明鏡的腳踝下方。
刹那間,鮮紅的血液從斷口湧出,順著凹槽流入碗中,很快便盛滿兩碗,溢出的部分滴落在地,化作細碎的光點。
老者對此毫不在意,轉身在牆角升起靈火灶,灶膛裡的幽藍火焰舔舐著蒸籠底部。
他往灶裡添了幾塊鎮魂木碎片,木片燃燒時釋放出的能量波,與蒸籠的“聚靈”紋路產生共鳴,加速著腳掌的能量固化。
一炷香後,老者掀開蒸籠,兩隻泛著琥珀色光澤的腳掌被放在玉盤裡,表麵凝結著一層能量結晶。
他拿起盛滿鮮血的大碗,將血液倒進空酒杯,又兌入少許琥珀色靈酒,杯壁頓時泛起細密的能量泡沫。
明鏡緊咬著牙關,靈體因憤怒而微微發抖。
老者卻拿起嵌著鎮魂木碎片的大剪刀,捏住他的下巴,強行撬開嘴唇。
剪刀每一次開合,都伴隨著靈體能量的撕裂聲,被剪下的舌頭瞬間凝聚成小指大小的能量體,落在盤中,如此反複三百餘次,盤中已堆起小山般的能量舌體。
老者將筷子推到明鏡麵前,見他始終閉目不語,便自顧自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酒液入喉時,他喉結滾動的弧度帶著奇異的能量波動,像是在吸收其中的靈體能量。
突然,一陣狂風撞破客棧屋頂,墨綠色的巨影裹挾著沙石衝了進來。
那是巨鱷靈體,它的鱗片在陽光下泛著金屬光澤,正是之前被明鏡標記的那頭高階靈體。
老者剛抬頭,便被巨鱷張開的血盆大口吞噬,腥臭的能量氣息瞬間充斥整個客棧。
隨著老者被吞噬,控製鎖靈藤的能量場驟然崩塌,藤蔓化作淡青色光點消散。幽影左右使僵在原地,黑曜石與白玉狗頭同時耷拉下來,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懾。
明鏡周身的金光猛地爆發,斷口處的能量液停止流失,被剪下的部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生。
他站起身,理了理褶皺的道袍,看都沒看呆立的幽影使,徑直走出已成廢墟的客棧,身後巨鱷靈體發出低低的嗚咽,溫順地跟在他身後。
明鏡的靴底碾過客棧廢墟的木屑,剛走出斷壁殘垣的範圍,便被眼前的景象怔住
——萬裡晴空下,萬象城的輪廓如浮在雲端的瓊樓,朱紅色的城牆上布滿流轉的光紋,遠遠望去像被一層琉璃罩裹著。
城與荒漠過渡帶之間,橫亙著一條寬逾百丈的大河,河水呈墨色,水麵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紋,卻能看到水底翻湧的能量暗流。
連接兩岸的隻有一座石橋,橋身由青黑色的岩石砌成,欄杆上雕刻著無數模糊的人臉輪廓,橋中央的石碑上刻著“渡念橋”三個古字,筆畫間泛著淡淡的銀光。
“明鏡道長,我們的護送任務就到此了。”
幽影左右使不知何時跟了上來,左使謝必安的黑曜石狗頭望著石橋,右使素往生的白玉爪子正把玩著凝魂鏈。
“一會兒你隨忘川使進入幽都。”話音剛落,兩人便並肩向渡念橋走去,玄鐵鎖魂索與凝魂鏈拖在地上,發出“嘩啦”的輕響,與橋麵岩石摩擦出細碎的火花。
明鏡望著他們踏上石橋的背影,又轉頭看向對岸的萬象城,青色道袍的衣角在河風裡輕輕擺動。
巨鱷靈體低低嗚咽一聲,用頭蹭了蹭他的手背,墨綠色的眼眸裡映著墨河與石橋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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