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雜樹林裡,晨霧還未散儘,枯黃的落葉鋪了滿地,踩上去發出“沙沙”的輕響。
溫玉衡趴在一根斷裂的樹乾旁,錦緞長袍沾滿泥土與枯葉,往日東岸靈宮宮主的威儀被狼狽取代。
他抬頭眼巴巴望著對麵的孫若馨,聲音帶著哭腔,連呼吸都在發抖:“孫姑娘,錦繡花坊的事真和我無關!都是屠二狗那廝私吞靈晶,瞞著我乾出的勾當!”
孫若馨站在不遠處的銀杏樹下,早已沒了往日花房老板娘的溫婉——墨色臟辮高高束起,發尾纏著銀色符文鏈,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飄逸的水袖綠裙被改短至膝蓋,裙擺處縫著鋒利的葉片狀暗紋,方便在樹林中行動;她指尖輕抬,林間散落的銀杏葉、野花瓣便像被喚醒的活物,圍著她的手腕旋轉,泛著淡青色的能量微光,與晨霧交織成朦朧的光帶。
“無關?”她的聲音冷得像林間的晨風,指尖微動,一片銀杏葉便帶著淩厲的氣息,擦著溫玉衡的臉頰飛過,在他顴骨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血珠瞬間滲出來,與臉上的泥土混在一起。
“你是東岸靈宮宮主,屠二狗在你的地界搜刮靈體、私吞歸元晶,你要麼視而不見,要麼刻意縱容——現在倒會撇清責任。”
她說著,腳下的落葉輕輕上浮,跟著她往前邁了兩步,周身的花瓣旋轉得更快,隱隱透出威脅的意味。
溫玉衡被那道血痕嚇得渾身一顫,趴在地上不敢動,隻能慌忙辯解:
“我真的不知道!他每次都說是‘為靈宮籌集物資’,我……我也是被他騙了!”
他說著,眼神不自覺地瞟向樹林深處,像是在期盼有人來救他,可林間隻有風吹過樹葉的“簌簌”聲,連靈體的影子都沒有。
“我……我隻是管束不力!”溫玉衡渾身發抖,試圖為自己辯解。
“要麼是無能,鎮不住手下;要麼是縱容,默許他搜刮靈體。”
孫若馨厲聲喝道,指尖的葉片突然加速旋轉,發出細碎的破空聲,“無論哪一種,你這宮主都當得不合格。”
溫玉衡急得想爬起來求饒,剛撐起半個身子,就見石研迅速拔刀,隕鐵刀身泛著冷光,直指他的咽喉:“彆動!”
戰剛則繞到他身後,一腳踹在他的腰上,“嘭”的一聲,溫玉衡重重摔回地上,疼得齜牙咧嘴,額頭上滲出冷汗。
“饒命!孫姑娘饒命啊!”
溫玉衡趴在地上,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隻能反複哀求,錦緞長袍被地麵的石子磨出破洞。
孫若馨上前一步,指尖的花瓣突然散開,像一把把微型匕首,懸在溫玉衡的頭頂。
“屠二狗?”
她蹲下身,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嘲諷,“他這些年在東岸靈宮地界搜刮的歸元晶,少說也有上千枚吧?可惜他靈體渾濁,那些能量隻能用來粗淺療傷,成不了氣候。”
她說著,目光掃過石研
“你們……你們收割了屠二狗?!”
溫玉衡突然反應過來,聲音裡滿是驚恐,瞳孔驟縮,“你們惹大麻煩了!蜘蛛幫絕不會放過你們的!”
“狗東西,到現在還敢威脅人!”
戰剛聽得火起,上前對著溫玉衡的屁股又是一腳,踢得他往前踉蹌了半米。
孫若馨站起身,轉身就要離開,戰剛和石研緊隨其後。
溫玉衡見他們要走,以為自己逃過一劫,眼中剛燃起一絲生機,卻見孫若馨突然停下腳步,右手掌心朝下,緩緩旋轉——樹林裡的樹葉與花瓣瞬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像潮水般湧向溫玉衡,將他牢牢裹在中間。
“不!”溫玉衡的慘叫聲剛出口,孫若馨便猛地攤開手掌,那些樹葉與花瓣瞬間化作鋒利的能量刃,穿透溫玉衡的靈體。
他的身體在光芒中漸漸透明,最終化作一縷淡黃色的能量絲,被孫若馨指尖的葉片吸收——隻剩下溫玉衡散落的錦緞碎片,證明他曾存在過。
蜘蛛幫的閣樓內,田鏡急匆匆地走到田彪身後,壓低聲音耳語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