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嚇著了?”唐奶奶回身擺弄院裡東西後再抬頭發現易言還站在原地沒進來。
易言現在有種想跑的衝動,這怎麼跟荒村老頭的既視感這麼強。
“哈哈,你這孩子,逗你的也信。”唐奶奶走到門邊一把拉住易言的手往院子裡帶,還邊說:“你是我孫女的朋友,我隻是……”
越是開朗的笑越讓易言懷疑,眼前這個是發小的奶奶,真動起手來隻會兩難。
易言臉上一沉,脫手握住唐奶奶的手腕,聲音裡隻有嚴肅,“你不恨我祖外婆?閆新翠。”
唐奶奶遲疑的愣住,她轉身看著易言的臉,“你說什麼呢?”
“呃?我在喊你的本名,閆新翠。”易言也發愣了一下。
兩人在院子裡都在發懵,易言觀察著唐奶奶臉上每個表情變化,從開始的疑惑到後麵的茅塞頓開最後一拍手的想明白。
“你認識我姐?”唐奶奶想了很久終於想起來了。
“你還有姐姐?”易言傻眼,“我看你火車票上印著的名字是閆新翠啊?”
唐奶奶一聽,表情裡有著責怪意味,“誰家裡沒個兄弟姐妹了,來來來,我跟你慢慢說。”
帶著疑問,易言幫著唐奶奶給久沒住人的房子除塵,唐奶奶也打開了話匣子。
“我家啊當時生了兩個女兒,我姐姐和我,但那個年代超生罰款,本來就隻能養得起一個,就尋思把我扔了,後麵我爺爺奶奶不同意,我父母就隻給姐姐上了戶口沒有給我上……”
唐奶奶提起這件往事,眼裡隻有落寞與悲傷,“我姐姐多好聽的名字啊,新翠、新翠……輪到我就是個黑戶的草兒。”
雙胞胎姐妹隻有姐姐有姓名,小草兒永遠隻能用姐姐剩下的東西。
“那些年天災人禍多,做道士道婆都有賺,我爹媽就湊了點錢給姐姐送她去學,她回來的時候好風光,我那時候就羨慕。”
唐奶奶說到傷心處,還偷偷的抹眼淚,易言頭一次在這個讓自己造成童年陰影的老太太身上看見了一絲可憐。
“那後來呢?”
“後來……我姐姐因為一些事就被趕出來了,她回家以後就開始發瘋,我看見她夜裡起來對著鏡子梳頭,那些頭發上還帶著血的往下滴。”
回想起當年夜裡的一幕幕,唐奶奶就後怕。
“那是一年冬,我姐姐穿著新棉襖出門就再也沒見過了。”
“是失蹤了?”易言問。
“是啊,誰也沒找到,再過了幾年我也到要嫁人的年紀,說媒的來提親,結果我沒個戶口可把家裡人急壞了。”
那一年,發愁的閆父閆母隔三差五往公社跑,愣是辦不下來二女兒的戶口。
“因為我姐失蹤這事,就有人提議,要不把我姐姐的戶口挪給我用,都是雙胞胎,彆人看不出的。”
年輕的草兒繼承了姐姐的名字成為閆新翠,真正的閆新翠不知所蹤。
故事到末尾,心裡不是滋味的除了唐奶奶還有易言。
看到火車票的時候她把所有陰謀論想了個遍,包括什麼從小埋伏在自己身邊為的就是報複祖外婆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