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亮光開啟的瞬間,一具高度腐敗的無頭屍癱坐在角落裡,黃色的液體朝外緩緩流動,白色的蟲子也在被染黑的破舊花襖裡蠕動。
“看來我這是進來了。”他用劍戳了戳那具屍體,任何外界的觸碰都能讓浮腫的皮膚破開流膿。
那股子味道更加重了。
方析沒敢停留一點,繞過屋子裡的雜七雜八,將每一間門打開。
三室一廳的房間裡,一間是臥室一間是雜物間,剩下的一間……
方析警惕的慢慢推開門,以防門後隨時有著什麼出現。
電腦機箱運轉的聲音先於他的視線而感知。
隨後方析直接推了個完全,把裡麵的展示得淋漓儘致。
那是鐘月婷的直播間。
還在亮屏的電腦與未關的直播靜靜的放在房間正中間。
自從閆新翠奪舍了鐘月婷以後,直播間的背景風格來了個翻天覆地的大改變。
扯去光亮粉嫩的背景布,換做一尊陶俑像的供桌,每個進入直播間的人都難以忽視陶俑像的微笑,帶著得意與狂妄,沒有哪個正經神仙是這樣。
閆新翠對外的解釋是為了氛圍專門定做的,要的就是毛骨悚然的感覺。
昏暗的燈光隻能照亮在她的電競椅上,因此就連桌子旁邊擺了一排瓷娃娃也沒人發現。
方析看著電腦上飄過的那一連串的彈幕,像是在實況轉播著易言那邊。
他通過電腦畫麵看見了倒地的易言還有滿天飛舞的鬼魂。
這份不對勁讓他驟然蹙眉,“不對勁。”
像這種能直接拍攝到鬼的道具隻有衍信有,在沒有爆出這個世界上真正是有鬼之前,衍信掌握著大量不合邏輯的儀器與資源。
幾乎可以說是壟斷。
那麼這個鐘月婷又是從哪買到這個的?
答案在他的心裡呼之欲出。
屍仙這麼厲害的鬼魂,衍信不可能就派這幾個最底層的員工和剛入職的人過來。
隻有一種可能,屍仙是衍信高層故意弄出來的。
身為衍信的未來接班人,方析猶豫了,是要介入這場衍信的計劃還是抽手不管?
方析的目光在屏幕裡的易言臉上停留,夢中的女人倒地昏迷不醒,同時言咒的索命還在繼續。
他掀開衣袖看著灰色占據紅色,方析的臉色一白,銅錢組成的劍瞬間散落在地。
“唔……”突如其來的難受占據方析的全身,言咒要生效了……
不能停下。
方析強撐著自己跑到客廳,腐臭味還是那麼難聞,可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他一隻手直接握住腐敗的肉拉起那具屍體往身上背,沉重的重量壓得此刻虛弱的他難受。
忍著各種惡心,方析艱難的開門走進樓道,手臂上的灰色覆蓋住紅色筋脈,他的兩眼一黑,扶在扶手上,身體漸漸冰冷。
“……不行,我……”他的話還沒說完,眼中徹底失焦,猶如抽去靈魂的人,身體一點點的被扶手傾斜著往下滑。
與此同時,陷入沉睡的易言口中的鎖魂珠被她的牙齒咬著。
似乎有了細微裂縫。
一道聲音在易言的耳邊響起,那是一道蒼老的歎息,將逃避的她喚醒。
在滿屋子被打死的人裡,易言睜開眼,她求著看守的人,“我幫你們騙人,不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