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崩塌的餘波還未徹底散去,空氣中仍飄蕩著蝕月之血的腥氣。夏天站在焦黑的地麵邊緣,問天匕首垂在身側,刀尖滴落的血珠在碎石上蝕出細小的坑洞。他的肩上還殘留著南宮璿那一擊的傷痕,皮肉翻卷,卻無一絲痛意。他的眼神冷得像冰,仿佛那具軀體早已不屬於他。
“清理戰場。”他低聲說。
雷梟的機械臂還在嗡鳴,指節因過度放電而微微發燙。他沒有多問,抬手便是一道電磁脈衝掃過殘存的戰魂碎片,將那些遊蕩的殘影炸成灰燼。唐猙蹲在地上,正用手術刀割開一名戰魂的胸腔,試圖提取最後一絲能量核心。他的皮膚下血管紋路不斷跳動,像是某種古老的咒印在蘇醒。
“沒用了。”葉蓁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他正站在一塊斷裂的石碑上,瞳孔中數據流飛速滾動,“戰魂能量已經枯竭,箭矢的信號在東南方向。”
“東南。”夏天重複了一遍,邁步而行。
周衍跟在後麵,手中青銅羅盤不斷震動,指針在表盤上瘋狂旋轉,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拉扯。他的嘴唇緊抿,手指摩挲著龜甲上的裂痕。那道裂痕中,隱約浮現出一張模糊的臉,正靜靜凝視著他。
“你看到了什麼?”夏天問。
“一張臉。”周衍低聲回答,“它在笑。”
“繼續走。”
他們穿過殘垣斷壁,來到一片焦土。地麵上散落著破碎的箭簇,每一枚都刻著不同的符號。七宗罪的名字被烙在箭尾,邊緣處還殘留著暗紅的痕跡。
“這不可能。”南宮璿忽然開口,她的聲音嘶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這些箭……不是武器,是封印。”
她跪倒在地,手指觸碰到一枚箭簇,瞬間,她的瞳孔被黑色吞沒。她的身體劇烈顫抖,仿佛有無數記憶在她的腦海中翻湧。
“彆碰!”司徒嬈厲喝,但已經晚了。
南宮璿的銀簪爆發出一道黑光,她的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起,懸在半空。她的嘴唇開合,吐出的卻不是她的聲音。
“弑神……箭……”
夏天沒有動,他隻是看著,看著那道身影在空中扭曲,看著她的眼角滲出黑色的液體。
“讓她說完。”他說。
“母親……她不是死的……她被封印在箭裡……”南宮璿的聲音忽遠忽近,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箭不是用來殺敵的……是用來……封印……黑影的……”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嘴角溢出黑血。
“她還活著。”唐猙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但意識……被封住了。”
“繼續。”夏天沒有多看她一眼,彎腰拾起一枚箭簇。他的手指剛觸碰到金屬,便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順著指尖蔓延。他的眼前忽然一黑,仿佛被拉入了某個古老的戰場。
他看見一名身披黑袍的男子站在祭壇中央,手中握著七支箭。那男子的麵容模糊不清,但他的眼神卻無比熟悉——那是他自己的眼神。
畫麵一閃而逝。
“箭裡……有記憶。”夏天低聲說。
“我能解析。”葉蓁走上前,將手掌貼在箭簇上。他的瞳孔瞬間變成數據流,一串串信息在他的視野中浮現。
“箭的材質……和弑神兵器一致。”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震驚,“但這上麵的符文……不是封印,是契約。”
“契約?”雷梟皺眉。
“不是封印黑影,而是……召喚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