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鈔車案落幕後第三日,市紀委聯合公安局正式發布通報,內容措辭極為嚴厲:
“某銀行分行押運路線調度環節存在嚴重管理漏洞,部分內部員工涉嫌參與或包庇違法分子,公安機關已對相關責任人立案調查……本案已明確存在職務違法問題,將依法依規嚴肅處理。”
當天下午,支隊會議室內的空氣凝重如鉛。
“名單裡涉及七人。”程望將筆記本合上,抬頭看向眾人,“其中三人隸屬押運公司,四人屬於分行後勤處、安保部和路線調度組。案件不是從搶劫開始的,而是從一次‘押運異常信息’的內部流出開始的。”
林旭輕聲補充:“信息流出前一個月,張一帆賬戶上突然收到了兩筆‘谘詢費用’——來源是一個在廣東注冊的空殼公司,法人早已失聯。”
“他不是首腦。”程望語氣平靜,“他隻是被推出的執行者。他背後的人,依舊隱藏在係統裡。”
“你懷疑……案子還沒結束?”周正輝眉頭緊皺。
“我們查的是張一帆,但整個押運路線的設定、修改、調度權,掌握在分行後勤和調度聯合小組裡。我們要做的是,順著這根線,往上走。”
短暫沉默後,周正輝點頭:“準你繼續查,但必須依法。紀委的案子,你隻能提供線索,不能越權。”
程望沉聲應下。
翌日,清晨七點。
程望、林旭前往分行調度中心,再次走訪張一帆案中提及的關鍵人物:調度員周琦。
三十歲出頭,家境普通,近兩年升職速度頗快。據銀行內部員工反映,他是“領導器重的人”。
辦公桌前,周琦正在用鍵盤敲著什麼。看到兩人進來,他並未顯得驚訝,而是稍作停頓,合上電腦。
“是你們。”他笑了笑,語氣平靜,“我已經聽說你們要查我了。請吧,要問什麼,坐下說。”
程望盯著他幾秒,然後拉過椅子坐下。
“你負責三月五號到七號的押運路線調度?”
“是。”
“路線是你親自設定的?”
“不是我一人。”周琦回答得極為冷靜,“我們有聯合調度組,共三人,每周輪流排班,最終報安保主任審核。”
林旭拿出一份係統截圖:“但係統記錄上,路線是你最後提交的。”
“是我賬號提交的。”周琦語氣不變,“但我們三人共用一個終端,賬號設為循環登陸,誰都能用我的id提交。你們要查,就查終端時間匹配日誌。”
程望盯著他,聲音低了些:“你是張一帆同學,對吧?”
周琦眼神停頓了幾秒,但仍保持冷靜:“初中同學,畢業後沒聯係過。”
“但你兩年前曾為他在押運公司寫過內部推薦信。你還幫他協調了第一次非公開倉儲租賃。”
周琦手指一抖,停頓一瞬:“那不是違規。內部推薦是合理流程。”
林旭接口:“但你賬戶在案發前三個月接連收到三筆來源異常的‘轉賬谘詢費’,金額分彆是三千、一萬、一萬五千元,付款方叫‘鵬越科技’,實際公司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