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江州市,空氣依然帶著夜晚殘留的濕冷。
城市的喧囂還未完全蘇醒,市區偏東的一片新開發地塊上,農民工已開始一天的勞作。
正當鐵鍬挖掘機轟鳴交織,一具包裹嚴實的屍體被無意中掘出,打破了這片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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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八點半,接到報警的程望第一個趕到現場。
現場位於城郊一處尚未完工的住宅工地,地麵泥濘,草叢零亂,屍體被藏於一處淺坑內,四周用黑色塑料袋和膠帶緊緊纏繞。
經過初步確認,死者為一名中年男性,身體多處被肢解,頭部缺失,剩餘部分支離破碎,血跡乾涸,死亡時間估計超過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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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大隊長,初步判斷,這可能是一次有預謀的凶殺案,作案手法極為殘忍,凶手有極強的心理陰暗麵。”現場勘查的法醫鄭濤邊說邊戴上手套,翻查屍體碎片。
程望眉頭緊皺,他蹲下身,仔細查看地麵泥土的翻動痕跡以及塑料袋的綁紮方式。
“看這綁帶的整齊度和材料選擇,凶手明顯有一定的計劃性和工具準備。凶手應當熟悉肢解技術,可能有相關經驗。”他沉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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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江州市公安局刑偵支隊啟動案發現場封鎖。
程望召集現場勘查人員,分配任務細致入微:法醫、痕跡鑒定、物證采集、走訪調查等一一展開。
程望則獨自走向附近的工地辦公室,準備查看現場監控和工地人員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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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控視頻調取顯示,案發當晚23點左右,一輛黑色麵包車悄然駛入工地附近,車牌部分遮擋,駕駛員身影隱約。
監控視角有死角,無法準確確認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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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走訪,程望得知死者身份為陳明,45歲,曾是江州某房地產中介公司區域經理,近期正參與一宗大型地產項目的內部利益分配糾紛。
同事口中,他性格剛烈,做事果斷,近期與公司合作夥伴關係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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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明最近與合作方產生激烈衝突,尤其是在土地拆遷補償款分配問題上。對方曾揚言要‘讓他消失’。”一位曾與陳明合作的中介透露。
程望記下這條信息,心中已隱約形成案件脈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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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逐漸展開。
法醫報告顯示,死者死因為頸部大動脈被割斷,肢解手法精準,體內未發現劇毒痕跡。
現場未見明顯搏鬥跡象,初步判斷,死者死前被迷昏或強製控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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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與刑偵隊伍在對死者近親及公司人員展開細致詢問。
死者妻子程曉琴神情冷靜,稱丈夫近半年壓力大,經常加班,生活圈狹窄。
“他最近總說,有些事處理不過來,但沒說具體是什麼。”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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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程望的推敲下,案件不再是簡單的地產糾紛,而是一張涉及利益、背叛與算計的複雜網。
每一條線索都緊扣陳明的生前行蹤,每一次對話都像是暗藏殺機的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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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圍繞財富與權力的殘酷較量,正慢慢向程望剖開血淋淋的真相。
但,最黑暗的角落,依舊潛藏著最致命的秘密。
案發現場封鎖已過36小時,江州市刑偵支隊的調查節奏並未鬆懈半分。
法醫、痕檢、技術組輪番進場,程望仍舊是最早到、最晚走的那個。他身上那件風衣已經連續兩天未換,衣角沾著泥,袖口微破,神情卻愈發冷峻。
辦公室內,彙總的第一輪走訪與技術資料剛剛打印出來。他盯著那份厚重的卷宗,翻閱時指節緊扣,整間屋子隻聽得見紙張翻動與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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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45歲,曾為江州市本地一家房地產中介公司的區域經理,後轉為自由地產中介。人脈廣,善於協調地塊信息和“民間拆遷談判”。身上有一定灰色邊緣,近年來涉及幾個拆遷項目,在當地“二線地產圈”頗有知名度。
失蹤前最後一次公開露麵,是在五天前一次私人聚會中;知情人稱其當晚曾與一位地產老板發生激烈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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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查到這段時間陳明多次往返於一個叫‘萬桐置業’的地產項目工地。”
張馳將現場走訪報告交給程望,“這是去年江東片區一個棚改地塊,產權歸屬和拆遷資金處理一直有爭議。”
程望將筆擱在報告上,目光淩厲,“我們找到誰曾和他正麵衝突了嗎?”
“兩個重點對象:一個是萬桐置業的執行董事譚柏成,另一個是項目實際施工承包人馮路飛。”
“繼續往下查。”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查他們銀行流水、與死者之間的轉賬記錄,還有……私人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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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情正緩緩聚焦。
與此同時,技術組的分析結果出爐。屍體上發現兩枚斷裂的尼龍纖維,與屍袋材料不一致,經比對,應來自某種工業用繩索,且有浸水與油汙痕跡。
“凶手或許在處理屍體前曾嘗試拋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