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一場雷雨過後,空氣中仍殘留著濕意。清晨六點二十七分,程望剛抵達分局辦公樓,尚未坐下,就接到了值班室的緊急通報電話。
“程隊,東山彆墅區,環翠路十八號,發生一起密室盜竊案。報案人稱自家地下金庫內大量黃金被盜,門窗完好無損,無破壞痕跡。”電話那頭,值班警員的聲音透著嚴肅與急促。
“多少黃金?”程望神色一緊,立刻追問道。
“初步估算,超過四十公斤。”值班警員回複道。
程望眉頭一皺,沉聲道:“誰是報案人?”
“蘇景鴻,七十歲,東山置業前董事長,案發地點是他獨居的私人彆墅。”
“封鎖現場,通知技術隊和圖偵。十五分鐘後我到。”程望果斷下達指令,掛上電話,立刻起身,一邊快步走向門口,一邊在腦海中迅速梳理著已知信息。
——
東山彆墅區坐落於城郊交界處,植被茂密、戒備森嚴,出入口均設有人臉識彆和車牌記錄。環翠路十八號,是整個彆墅區裡最隱秘的一棟,坐落在半山腰的林地間,紅磚歐式建築,背山麵湖,儼然一座中世紀私人城堡。
當程望一行人抵達現場時,彆墅外圍已有兩輛巡邏車、一輛刑技車在守候,門前停著一輛黑色邁巴赫。
蘇景鴻身著灰色絲綢睡衣,滿頭白發,神情焦灼。他站在門廳內,看著程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切開口便道:“我屋子裡所有的金條,全都沒了。保險櫃沒撬,地下室門沒開,監控也沒有異常!這……這不是密室盜竊是什麼?”
程望簡短頷首,眼神沉穩且鎮定,示意記錄員上前取證,然後自顧走向彆墅內部。
“案發時間?”程望問道,目光在彆墅內四處打量,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淩晨兩點到五點之間,”蘇景鴻答,“我昨晚十點多睡覺,今天早晨六點照常下樓準備查看庫存時才發現東西不見了。”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不安地搓著衣角。
“你的黃金平時如何保管?”程望繼續詢問,犀利的目光落在蘇景鴻臉上。
“我有一間獨立金庫,在地下室最深處,層層加鎖。隻有我一個人知道開門順序,也隻有我有鑰匙。連傭人都沒進去過。”蘇景鴻強調著,語氣中帶著一絲篤定。
“監控錄像在哪裡?”程望追問。
“全部儲存在彆墅中控室裡。彆墅共設有四十二個攝像頭,包括地下通道和金庫門外。”
“調出昨晚十二點到今天六點的所有畫麵,重點查金庫入口。”程望迅速下達命令。
程望走向地下室時,特警小組已在門前布控,技術隊正在仔細檢查地麵鞋印和指紋殘留。每個人都神情專注,地下室裡安靜得隻能聽到輕微的呼吸聲和設備運轉的細微聲響,氣氛緊張得仿佛一根繃緊的弦。
地下金庫門為厚重鋼板門,帶有雙重機械與電子鎖結構,看上去毫無破壞痕跡。門上的指紋識彆裝置乾淨如新,連油脂痕跡都幾乎沒有。
程望側頭問正在測光的勘察員:“有外力破壞痕跡嗎?”聲音壓得很低,卻在寂靜的地下室裡格外清晰。
“沒有。”技術員搖頭,“門鎖完好,內部機械零件沒有被乾擾過的痕跡。”技術員一邊說著,一邊繼續仔細地檢查著門鎖,眼神中透著專業與專注。
“監控拍到有人進出嗎?”程望又問。
“未見異常,門外兩個攝像頭顯示整夜無人靠近。”負責查看監控的警員回答道,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對這個結果也充滿疑惑。
金庫內部麵積不大,約二十平米,四周為鋼筋混凝土牆體,地麵是磨砂金屬地板。牆邊設有三個嵌入式保險櫃,每個高約1.2米,其中兩個敞開,內部空無一物。
蘇景鴻站在門口,聲音發抖:“裡麵原本存著四十五根一公斤的金條,全是去年置業公司清算後我自己留下的合法財產。”他的臉上滿是痛心與無奈。
“是否登記了黃金編碼?”程望問道。
“每根金條背後都有鑄印號碼,我記了下來。”蘇景鴻趕忙回答。
程望點頭,讓記錄員將金條編碼抄下,並拍照留檔。記錄員迅速行動,閃光燈在地下室裡閃爍,每一道閃光都像是在試圖照亮這起離奇案件背後的真相。
——
上午十點,法醫和技術隊出具初步結論:
?金庫門無破壞痕跡;
?地下室沒有第三人腳印或生物痕跡;
?所有通風口、暗道均無撬動痕跡;
?監控未發現任何異常;
?唯一的進入通道就是金庫門。
仿佛,黃金在密閉空間內蒸發了。這種離奇的狀況讓在場的每個人都陷入了沉思,一種無形的壓力籠罩著大家。
“內盜的可能性有多大?”程望看向刑技組長,目光中帶著探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