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魚的趨光性所致,荊未眠對室內光照強度及光的顏色需求頗高。
光線不能過高,但也不能太低。
因而整棟彆墅穹頂的燈具都是模擬的最為適宜人魚生態的光源環境。
就連臥室的玻璃幕牆都透著水波紋一樣低飽和度藍的色溫,伴隨時間而流動漸變,幽幽淡淡的冷藍光霧亦如海麵上粼粼細碎的月光,投落鋪灑在整張柔軟偌大的床上。
而此時此刻。
人魚佇在床畔,幾乎把那人高腿長的獵物盤踞在纖長有力的魚尾之中。
荊未眠跨落在人類腰側,同時尖細的蹼指扣壓著他後脖頸,迫使其仰頭跟自己對視。
微微上卷的粉發淌著未乾的水汽,沿著男人臉龐輪廓滴落下來,垂墜的發尾還似有若無地掃著頸下跳動的青筋血管。
荊未眠按著他頸背,指尖力度絲毫不減,幾近要掐進他肉裡。
緩緩地挑起浸染了冷冽水汽的眸,低聲盤問,“學得怎麼樣了,嗯?”
傻子顯然是被掐痛了,全身肌肉繃得緊實,吃力理解了一通荊未眠所說的話,像是終於想起來什麼,喉結動了動,也不回答,隻是緩緩仰起頸項,特彆小心地張開薄唇,輕輕碰了碰人魚薄軟溫涼的耳鰭。
那甚至不能說是親吻。
傻子觸碰得那樣輕,虔誠又珍攝地,儼然是在對待什麼易碎的珍寶。
荊未眠都還沒有什麼反應,傻子自己碰完反而從耳朵紅到脖子,誇張到心臟強有力地僨張跳動著,呼吸也變得混亂粗重。
看著他這副好像乾了什麼不得了的特彆過分事情的表情。
荊未眠忍不住笑了。
原本掐著他後頸的蹼指慢慢斂起鋒利弧度,潮濕細薄的蹼間膜附著人類的皮膚,不緊不慢遊離來到他的頸脖前麵,氣息拂落在他臉側,“學半天,就學會了這個?”
傻子仿佛是看出來她在取笑自己,臉龐紅了紅,從攥緊的喉嚨含混不清地咕噥了一聲。
“什麼?”
“小,魚。”
傻子眼眸灼熱盯著她微微翕動的耳鰭,那裡剛被他輕吻過,輕易被唇部餘溫熨帖出一點淺粉。
他頓了頓,又很確定地重複,“小魚,好軟。”
“……”
荊未眠沒想到他支吾半天就憋出來這麼一句,瞬時用她冰冷的長尾一個凶狠絞殺,鎖住了他的腰腹,冷冷說。
“喊誰小魚呢,”眼看他被絞得呼吸困難,這才稍稍鬆開魚尾,居高臨下地睨著他冷哼,“指望你個傻子開竅,我還不如自力更生。”
沒等傻子有所反應,荊未眠當即抽出他浴袍的腰帶,將他那兩隻礙事的手捆綁了直接勒到床頭,手蹼二話不說揉上他健碩堅實的胸膛。
……
玫瑰金色的日暈從斷崖儘頭的海麵緩緩上升,投射進彆墅建築的穹頂光照係統,自動模擬調製出適宜的自然色溫,光好像被揉碎了似的躍落在床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