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如此,荊未眠心中那股子怨憤仍然沒有完全消解。
雖然並沒有使儘全力,但人魚咬合力畢竟擺在那,就這麼一會工夫下來,她把貼在人類胸口上的軍裝布料都刺破了。
胸肌上明晃晃的兩排人魚齒痕,有血從薄韌的皮膚表層滲出來了一點點。
荊未眠悶不吭聲咬了半天都沒見男人掙紮絲毫,還反過來用手順著她肩胛,對著她的額頭又吻又哄的。
按照以往的性子,荊未眠這時候就該順台階下來,冷靜地跟他好好談一談。
可事實卻沒有,荊未眠見他這樣沒脾氣地任由自己鬨,弄得好像是她無理取鬨似的,心裡頭的情緒波動反而又擴散了開,抬手推開頭頂上那張臉。
狠話已經到了嘴邊,但連一個完整的字音都還沒發出來,就被“唔”地吻住了唇。
荊未眠惱得揚起手蹼,卻在下一秒被人類順勢圈住她的魚尾抱了起來。
人類的手掌溫厚乾燥,剛好按在她敏感薄透的腰鰭一側,被粗糲指腹燙得牽一發動全身,沒由來一軟。
耳鰭邊緣一瞬間紅了,連帶著剛剛囂張抬起來的手蹼也啪嗒垂掉回他胸廓那一塊位置。
荊未眠顫悠冷冽的嗓音冒著一絲警告意味,“陸斂白,你找死是不是?”
“你魚尾受傷了,我們先回去包紮好嗎?”
“用不著,放我下來!”荊未眠推搡他按在自己腰脊邊沿的手掌,一邊冷冷說,“我要回人魚國度。”
陸斂白沉著眸凝注她幾秒,說“好”。
荊未眠微微一怔,這才老實安分下來,任由陸斂白把外套脫下來罩在她身上,把她抱上了停在後麵的那輛越野車。
她一路無言,垂著眼瞼,心情卻並沒有因此好轉分毫。
結果等再反應過來的時候,荊未眠抬頭往車窗外看了一眼,才發現車已經停在了陸斂白所在的基地樓下。
“陸斂白?”
沒等荊未眠發作,她腰鰭一緊,又被陸斂白伸臂過來順勢抱了下車。
並且,陸斂白這回抱的姿勢莫名很讓魚羞恥。
荊未眠披著軍裝外套的上半身俯靠在他肩頸上,他的手掌托抱在她魚屁股下邊,另一隻手很小心纏抱著垂落下來的紗鰭魚尾,像裙擺一樣垂在外套底下。
儼然是把她當成魚寶寶一樣嗬護揣抱著的。
正好這時有兩名下屬從另一區域過來,似乎是有什麼重要軍務要向陸斂白稟報,看到他們經過這次戰役官複原職的陸上將扛抱著個粉發美人剛從車裡下來,頗為震驚地僵立住了。
反而陸斂白自己本人沉穩從容如常,還把企圖從他肩頸那裡微微下墜的人魚老婆往上輕輕顛了一下,沉淡詢問:“什麼事?”
於是,兩名下屬全程磕磕絆絆地稟報了事情。
荊未眠趴在陸斂白肩膀上,覺得陸斂白就是故意的、
他明明可以先把自己抱上樓再跟他的下屬議事,怎麼偏偏就要當著下屬的麵前抱著她談正事?
這像話嗎?!
等荊未眠腹誹完,魚已經被抱回了基地樓上的房間,陸斂白手裡還多了一個醫藥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