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月再次回到岸上,就不打算再下去了。
她手腳凍僵得厲害,需要儘快回去吃藥。也不知那白族聖女養的是什麼蟲子,毒性雖不如黃泥村下的陰屍,但毒素綿長,她竟然一時祛除不掉。
離十五天還有半天的時間,這麼一點兒時間,也探查不出什麼了,邊月不再遲疑,當即收拾東西離開。
又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水下潛行,邊月受了寒氣,遊動速度減慢,她竟然比來的時候多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不知是不是錯覺,邊月竟然感覺到四周的水溫開始變得十分陰寒。
邊月加快遊動的速度,馬上就要到達出口。
猛然間,邊月聽到一個聲音,仿佛在她靈魂深處響起一樣。
那是一陣樂聲,陰森古樸,像是某種古老的樂器發出的、
危險!危險!!!
邊月全身都在叫囂著這兩個字。
“嘩啦~”一聲,邊月破水而出,又回到了她下去的那個石室中。
邊月回身再看自己出來時的水潭,那水像是沸水一般翻滾,但邊月卻沒感受到一絲熱氣,電筒光照到的地方,一張慘白的臉直勾勾的與她對視。
猛然間看到這麼一張臉,邊月嚇了一跳。
等電筒光再照過去,那張臉卻不見了。水中多了很多紅色的飄絮,像是爛棉花一樣,不知究竟是什麼。
不過石室中的溫度快速下降,邊月本就被帶寒毒的蟲子咬了一口,這裡又這麼冷,實在待不下去了。
沿著下來的路往上走,邊月把所有的機關複原。
“轟隆轟隆~”遠處的溶洞中,水流擊石的聲音格外清晰。機關複原後,地下河的河水再次灌滿水井,潛出水井後,邊月腳在濕漉漉的井壁上借力一蹬,終於從水井裡脫身。
此時正是清晨,陽光剛好照在邊月身上,身上的寒意稍微被驅散了一點兒。
她踉蹌著往邊家過去,卻見古井邊的黃果樹下坐著一個人——北堂馨。
“邊醫生,小心。”北堂馨上前扶住邊月,觸摸到邊月身上冰冷的溫度後,她手瑟縮了一下,卻沒放開,而是一臉焦急的說:“邊醫生,你怎麼了?受傷了嗎?”
邊月搖頭:“先回去。”
北堂馨點頭,立刻扶著邊月往邊家走。
“把我爸爸當槍使的人,好像因為這次損失慘重,已經把全部的人都撤走了。
山桃村一共死了二十七人,五十人受傷,玉書姐姐看著給那些重傷的人拿了一些藥,目前都還活著,正等著您回來看病。”
“山桃村村長一共來找了您三次,好像是您答應每十日去山桃書院授課一次,但時間到了,您未能前去。”
邊月點頭:“我會去把課補上,你讓他放心。”
山桃書院中學生的夥食、老師的工資,都是由村民供應。
而村民之所以願意供應,除了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外。還有一點,村長是扯著邊月的虎皮辦的這所學校。
山桃村的村民對白清音的畏懼與盲目信任,自白清音死的那一刻起,全都投射到了邊月身上。
邊醫生讓辦的學校,那就辦學校。哪怕砸鍋賣鐵,也要支持。
若是不支持會怎麼樣呢?
那些村民並不想知道。
隻能說,這就是白清音在山桃村的口碑。
除了這些事外,北堂馨又說了幾件村裡發生的大事。
那天晚上,山桃村死的人幾乎都是逃荒來的災民。趙家的人嘛,就算房子被燒了,都沒有一人死傷。
那些災民又不是蠢貨,裡麵甚至有不少有文化,有體力,腦子好使的。
一下子就猜到,那天晚上闖進村子的人是衝著趙家來的。
災民怨恨趙家做得太過分,就算不救他們,提前打個招呼不行嗎?何至於看著他們刀架脖頸?
有些人甚至在睡夢,就被人破門而入,一刀殺了。
趙家人也覺得自己很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