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凹的兩邊都是高山,山凹成了兩邊高山的夾縫。馬福益與謝壽祺、郭義庭與白雲博站在山頂上,大旗在山頂如風卷殘雲。
馬福益放眼遠眺,對麵林中隱隱約約,亦如風吹草動,看不清官方到底有多少人馬。但憑官方射擊的密度來說,當是擁有很強的實力。
官軍一見起義大旗兀立山頂,一齊向山頂開火,子彈疾雨般地向山頂射過來。
馬福益與白雲博在山頂兀立不動。
“總堂下令吧!咱們衝過去,那些官軍是不懂武功的!”郭義庭激昂地說。
“不行,知已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今我方不知敵方實力,千萬不可魯莽!”
“師父,官軍隻會使槍,遠戰對他們有利!”弟子白雲博說。
“不,這隻是暫時的,隻要相持一段時間,形勢會發生變化的!”
“兩山相持,我們將無用武之地的,師父!”
“沒關係,我們暫時隻能隱於林中,他們槍多,我們槍少,遠戰對我們不利,近戰我們就有優勢了,現在不宜妄動,防止傷亡!”
正說話間,官軍的槍聲已暫稀少。
靜榮急衝衝地走上山來,“師父,咱們衝過去吧!”
馬福益搖了搖頭問道:“我方有傷亡沒有?”
“隻有一個弟兄手臂中一彈,現已包紮好了!”
“分派兄弟們把住山頭要道,不讓官軍迂回曲折地把我們圍在核心!”
“弟子已派人把守好了!”
“靜榮,現在將槍支調整一下,每個山口要道都派兩支槍支,若遇官軍偷襲可先鳴槍報警。”
“師父,我們隻二十來支,我想不能分散火力!”
“守住要道乃當務之急!”
“師父,弟子估計敵方隻不過幾百人,決不敢取要道來夾攻我們的!”
“敵情不明,切不可輕舉妄動,我擔心剛才敵人企圖試探我們的實力!”
“師父,我們可以將槍支集中起來與官軍對射,其餘的人可繞到敵後將其圍困,再慢慢地縮小範圍!”
“我們哪有這麼多子彈,這有限的子彈決不可虛耗的!”
“師父,據弟子看來,集中射擊,可一舉消滅官軍的!”
“戰鬥決不可能在短期內結束,今天消滅這批官軍,明天又來一隊官軍,我們僅僅是開始,明天的戰鬥將更激烈!”
“大師兄,戰爭的學問不是一兩天就能學會的,它不比一招一式的武功那麼呆板,現在雙方都弄不清對方的實力,要把握好時間,說不定誰都有懼怕被對方包圍的恐懼感!”白雲博說道。
靜榮聽命而去。
再說官軍一陣射擊後,也看不清對方受何影響,也不知義軍到底有多少人馬,隻隱約感覺到起義大旗具有強大的威懾力量,於是也就停止射擊,觀看動靜,並慢慢地將人馬移到山道穀口,以防止義軍偷襲。
少頃,槍聲止息,山凹時死一般地靜寂。
兩方人馬在林間默默地對峙,誰也不先向對方發起攻擊。
馬福益率領的義軍本是從四麵八方遠道起來,已有些疲倦,剛坐下來,未及稍歇便遇官軍阻擊,剛才雖然隻是遠戰了一陣,畢竟在離長沙城尚有100華裡的地方遇上官軍,實乃始料未及的,馬福益也未曾從這方麵想過,原以為行動的消息絕對保密,官軍在這段時間是應該去準備慈禧的壽誕的,隻待那一日,萬壽宮炮聲一響,義軍從城外殺進長沙,城內幸免於死的官軍將成為無頭蒼蠅,定會措手不及的。
事情並非如此,官軍已搶先一步,弄得義軍措手不及,義軍於疲憊之中,軍心自是有些動搖。
冬日的斜陽遠照,仿佛是有人在推著巨大的火球往西下沉,不一會,疲倦的黃澄澄的光圈在林中一閃,落入地平紅去了。
西邊天上現出幾塊灰暗的晚霞。
馬福益叫來靜榮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了幾句,靜榮聽了頗為興奮地點了點頭。
“師父,”白雲博跑來說,“有很多士兵都覺肚子餓了!”
馬福益略一沉思,還是天亮時呷過飯,此時聽小弟子白雲博一說,自己也頓感肚餓心慌,連忙說道:“傳令,起灶造飯!”
頓時林中響起了槍聲,槍聲是從東南角上從官軍隊中發出的。
馬福益神情有點緊張,他知道靜榮等人的行動已被官軍發現,他連忙放下碗筷,帶領一隊人馬,朝槍聲響處走去。
馬福益等人走到槍聲響處時,那裡已被朦朧的夜色籠罩,樹林間黑洞洞,靜悄悄無一人,人影也無絲毫響動。
馬福益稍一疑惑,方知上當,正待轉身退回之際,西北方向又響起了槍聲。
馬福益環顧四周,什麼也看不清,隻隱約聽見樹枝葉的搖晃聲,他聽西北角上響起槍聲的距離,大約有一公裡遠近,正欲率領義軍返回時,不遠處又響起槍聲。
槍聲離他們不遠,就在他們前方,就象剛才吃飯時聽到的槍聲那麼近,仿佛是敵人始終離他們這麼一點遠的距離。
馬福益低頭沉思了一會,他總覺得官軍在玩什麼花招,不敢露麵隻以槍聲引人,喔,他醒悟了!
他急忙率義軍趕往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