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
趙禮傑冷笑:“外麵鬨得滿城風雨,你們現在出去拋頭露麵,不是給我們添堵嗎?”
“我們已經夠丟人現眼了,彆在這時候再惹麻煩!”
趙芬芳跟著補了句,眼神裡滿是嫌惡。
兩人說完,轉身就走。
“老二!芳芳!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趙招娣想追上去,卻被兩個壯漢攔住。
“老夫人,請您不要讓我們難做。”
壯漢的聲音沒什麼起伏,胳膊卻像鐵柱子,紋絲不動。
“你們滾開!滾開!”
趙招娣像瘋了似的去推,枯瘦的手捶在壯漢胳膊上,跟撓癢似的。
一個壯漢終於不耐煩了,伸手輕輕一推,趙招娣就踉蹌著後退幾步,“咚”地撞在床沿上,屁股磕得生疼。
“砰!”
病房門被關上,還傳來落鎖的聲音。
“開門!快開門!”
趙招娣撲到門邊,指甲摳著門板,把漆皮都摳掉了,可門紋絲不動。
她癱坐在地上,背靠著冰冷的門板,突然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造孽啊……真是造孽……為什麼會這樣……我的命怎麼這麼苦……”
她維護了那麼多年的名聲,她愛護了那麼多年的子女,現在沒了!全沒了!
趙甲第蹲在她身邊,半邊腫臉在燈光下泛著青紫,看著她哭得肝腸寸斷,心裡像被泡在苦水裡,又澀又酸。
他張了張嘴,想說句安慰的話,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暗無天日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頭啊……
那一邊。
葉念安院內,手裡捏著張報紙,版麵上“趙家秘聞”四個黑體字體印的大大的,無比醒目。
她指尖劃過趙招娣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底卻平靜得像結了冰的湖麵。
不用說,這潑天的風浪,自然是她掀起來的。
“嫂子,你是怎麼知道他們兩個人的奸情的?以及趙世凱是他們的親生兒子?”
負責派人發報紙的自然是許耀,此刻正坐在石桌旁喝著茉莉花茶,一邊詢問。
他實在好奇,這等深埋幾十年的秘密,怎麼就被葉念安挖出來了。
葉念安放下報紙,陽光透過光禿禿的葡萄藤,在她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她慢悠悠地剝著橘子,橘瓣上的白絲纏在指尖:“還記得當初趙招娣讓我去趙家,為趙世凱求情麼?”
“我表麵答應,不光是想看看他們耍什麼把戲。”
葉念安將一瓣橘子塞進嘴裡,酸甜的汁水漫開:“其實我暗自了解過,趙招娣跟趙甲第這對主仆,感情不一般。”
“特殊的那十年,多少人家為了自保趕跑老仆?可趙招娣寧願冒著被紅委兵扣帽子的風險也死死護著趙甲第。”
“出於女人的直覺,我就敢肯定,他們之間藏著見不得人的秘密,後麵,果然被我試探出了。”
葉念安輕笑一聲:“他們對趙世凱的在意,藏都藏不住,不是親父子,哪能那麼上心?”
許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當然,這些對於葉念安來說,不過就是射箭再畫靶,怎麼都有說辭。
隻要日記本還在,趙家的秘密就像攤在陽光下的畫。
她想指哪處,就能說得頭頭是道。
讓許耀登報是一方麵。
另外一方麵,她隻做了一件事情。
就是將日記本的內容宣傳給那些大嘴巴長舌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