虯髯大漢蹲在坑洞旁邊看了幾眼,正準備下去仔細檢查。
卻聽身後傳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
又一隊不良人匆匆趕來,為首的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麵色白淨滿臉笑意,眼睛時不時眯成一條縫,讓人看不清他內心在想什麼。
雙方一見麵頗為意外,但迅速打起了招呼。
“趙都尉沒想到你比我先來一步。”
“先來一步未必是好事,你也不算太慢,錢都尉。”
這兩人正是不良人三大都尉之一,趙無疆與錢重勇。
因為不良人取消都統製度,趙無疆與錢重勇在不良人內部權力極大。
之前還有一個齊振山,不過他已經被張帆暗搓搓給殺了。
皇帝將自己的眼睛王俠升任都尉,與趙無疆和錢重勇平級。
兩人都知道陛下這是什麼意思,無非是擔心他們權力太大,安插一個人製衡他們。
因此兩人平時就和王俠不對付,能不見麵就不見麵。
但這次恐怕是要破例了。
“情況怎麼樣?死的是什麼人?”
錢重勇遲幾步抵達,看到坑洞裡的屍體也是微微一震,捂著口鼻向前探了幾分,又很快縮了回來。
“暫時還不知,衣服被扒麵容被毀,凶手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們的身份。”
趙無疆膽子大一些,直接跳入坑洞開始仔細檢查。
所有的死者都是喉嚨一刀斃命,殺人者非常專業,而且沒留下任何痕跡。
但趙無疆極其敏銳很快便找到了一些線索。
“死者中指食指大拇指皆有老繭,應該是常年握筆造成的。”
“而且他們腳底厚實有磨損,長途跋涉而來。”
“應該是參加這次科舉的窮苦學子。”
此言一出,不良人們頓時安靜下來。
如今在白玉京內停留的學子高達幾千人,萬一混進去幾個危險分子,那該怎麼辦?
“凶手毀了他們的臉,應該是打算偽裝他們的身份。”
“能查到他們的信息嗎?”
錢重勇不知從哪裡取出一塊手帕捂住自己的口鼻,一旁的手下搖了搖頭。
所有死者麵部都被毀容,外衣被扒光能證明身份的東西也一並失蹤,恐怕殺人者早就改頭換麵混進白玉京內。
“將這件事情告知陛下,科舉期間加派人手。”
“還有……將王都尉找來。”
趙無疆沉聲片刻,決定讓王俠也參與調查。
畢竟這麼大的事情,三大都尉都有責任知曉。
……
所有的暗流湧動都在這平靜的五日中度過。
這天,東邊朝陽初升。
無數學子從自己下榻的驛館離開,朝著同一個方向前進。
浩浩蕩蕩的隊伍或走路或坐馬車,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幾分凝重與嚴肅。
其中有一輛馬車最為特彆,車廂寬敞仿佛一張床那麼大。
並沒有爭先恐後的追逐學子的隊伍,而是慢悠悠的朝著那個方向前進。
張帆躺在車架內不停打著瞌睡。
古時候考試和上朝都很早,有時候太陽還沒升起就要出門。
但對於習慣了正常作息時間的張帆來說,這麼早起床簡直是折磨。
要不是老爹拿著家法站在自己房間門口,親切的叫自己起床。
張帆打死都不會起來。
翻身正打算睡一個回籠覺,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車夫的聲音傳入。
“少爺,前麵封道了。”
張帆麵色不善,掀開車簾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