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的手機屏幕還亮著,那條匿名短信靜靜地躺在對話框裡。黑暗中,玉佩突然微微一燙,似在提醒他有新情況。林浩的手背不自覺地壓在手機屏幕上,那條匿名短信像塊燒紅的鐵烙在視網膜上。
他沒動,陳青陽也沒動,隻有地上符文一圈圈亮起,青光順著石縫爬上來,像某種活物在蘇醒。
玉佩貼在胸口,震顫頻率微變,似被某種力量牽引。
“係統。”他在腦子裡輕敲兩下,“還能撐多久?”
【玄玉靈鑒係統:能量剩餘37,因果鎖鏈未解除,禁止主動掃描。被動監聽模式維持中。】
“行,省電模式,咱不浪。”林浩默默把手機翻過來,屏幕朝下扣在掌心。裂痕剛好橫過通訊錄裡“陳青陽”三個字,像是被誰一刀劈開。
他抬頭,正對上陳青陽的眼睛。
那雙眼睛渾濁了三秒,又清了一瞬,像信號不穩的舊電視。袖口滑出一道金紋,一閃即沒。
林浩沒躲,也沒靠近,隻是把銀針從針囊裡抽了一根,輕輕夾在指間。
“你爸是守門人。”他說得像在問天氣,“第十二個,名字被刮了,但殘片還在你手裡。”
陳青陽喉嚨動了一下,左手猛地攥緊,指節發白。
“他還活著。”他聲音沙啞,像是從井底撈上來的。
“嗯。”林浩點頭,“可你來這兒,不是救他,是送祭品。你爸要真活著,會讓自己兒子來當柴燒?”
話音落,陳青陽瞳孔猛地一縮。
那一瞬,林浩看見了——不是仇恨,不是憤怒,是痛。
像被釘在十字架上的那種痛。
七秒。
他記得晶核記憶裡,每次陳青陽清醒,就七秒。
七秒後,眼神又開始渙散,金紋再次發燙,像被人遠程調了亮度。
林浩沒再說話,轉頭看向三處靈氣坐標的標記。
仁心堂、同德堂、美顏紀。
三個點,擺成一個歪三角。他腦子裡過了一遍那幾個“患者”的症狀:臉色發青、多夢、皮膚緊繃得不像真人。全他媽是抽能抽狠了的典型表現。
“生物電理療……療程間隔72小時……”他低聲念叨,“這不是治療,是定時充電寶。”
他忽然想起什麼,把玉佩從胸口摘下來,貼在左手腕金紋上。
嗡——
一絲極細的震感順著血脈往上爬,像電流,但更冷。
“反向追溯。”他咬牙,“你吸我,我也能順藤摸瓜。”
係統警告彈出:【檢測到高危因果糾纏,建議終止操作】
“建議收到,執行忽略。”林浩冷笑,直接切斷靈氣輸出,改用“閉脈封穴”法壓住氣血,隻留一絲微弱感知順著血脈倒流。
三秒。
他“看”到了。
不是畫麵,是流向。
三股靈氣從不同方向彙入地下,最終……流向美顏紀醫美集團地下層。
不是終點,是中轉站。
“好家夥,中控室藏在美容院?”林浩差點笑出聲,“現代修真也搞‘美麗貸’?”
他低頭,從衣角撕下一小塊布,咬破手指,飛快寫下三個詞:
72h三角中控
然後卷成小條,塞進鞋墊夾層。
萬一被抓,萬一失憶,至少還有條暗線留著。
地上符文已經亮到第七圈,青光爬上了牆壁,像一張正在合攏的網。
林浩深吸一口氣,把銀針往耳後翳風穴輕輕一叩。
“東南。”他聲音壓得極低,“你剛才說的‘東南’,是指陣法漏洞?”
陳青陽沒反應,眼神又混沌了。
林浩不急,再叩一針。
“你爸要是真活著,會選在東南角等你?”
這一次,陳青陽眼皮顫了一下。
嘴唇微動,幾乎無聲:
“東南。”
林浩心頭一跳。
不是幻覺,不是巧合。
他迅速掃視陣法輪廓——十二道符文環,呈正十二邊形分布,東南角……第三與第四環之間,確實有道細微裂痕,像是當年封印時就沒焊死。
“行,記下了。”他收針入囊,目光掃過晶核,“你不是要‘非啟即滅’?那我偏不讓你啟,也不讓自己滅。”卡捏碎,扔進裂縫。
“誰想遠程操控,先去地府找信號。”
然後他把玉佩重新貼回胸口,低聲說:“係統,最後一次確認——三處供能點,下次充能時間?”
林浩結合前文異常靈氣波動情況,大致估算出三處供能點下次充能時間:仁心堂約在11小時23分後,同德堂稍晚,美顏紀最早,僅剩11小時22分。
“精確到分鐘,跟鬨鐘似的。”林浩冷笑,“看來幕後那位,還挺守時。”
他抬頭,看向陳青陽。
後者正低頭看著自己手腕,金紋忽明忽暗,像在接收某種信號。
“你還能撐幾輪?”林浩問。
陳青陽沒抬頭,聲音低得像自言自語:“七次……第七次清醒後,我就回不去了。”
“所以你現在是第六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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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青陽沒回答,但左手又護住了那塊青銅殘片。
林浩懂了。
這人不是完全被控,是殘存意誌在跟係統搶身體控製權。
“行。”林浩拍了拍他肩膀,“最後一次清醒時,告訴我兩件事——東南角怎麼破,誰在美顏紀地下層等我。”
陳青陽抬眼,看了他三秒。
那眼神,不像看隊友,像看一個即將踏入火坑的傻子。
“你去不了。”他說,“他們……已經動手了。”
林浩一愣:“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