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聲還在腕表裡嗡鳴，林浩已經一腳踹開電動車撐腳，頭盔都沒扣穩就翻身而上。陳青陽緊隨其後，手環上的青銅殘片像塊剛出爐的鐵片，燙得他直甩手腕。
“你這車速超了限速得扣我分！”陳青陽扒著後座扶手，風把話吹得七零八落。
“你有駕照嗎？”林浩猛擰電門，車子像離弦的箭竄進夜色。
雲海市老城區的街燈年久失修，一明一滅，像是誰在眨眼睛。鐘樓街十七號藏在兩條窄巷夾角裡，門臉窄得像被擠扁的易拉罐。一塊褪色木匾歪掛在門楣上，寫著“歸藏齋”三個字，筆鋒枯瘦，透著股不講武德的陰氣。
林浩抬手，玉佩貼在掌心，微光一閃即逝。手環同時震了一下，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同時伸手推門。
黃符貼在門縫，指尖剛碰上，一股反衝力直撞掌心，像是摸了通電的鐵絲網。林浩沒撤手，反而把玉佩按得更緊，陳青陽也立刻將殘片抵在門環上。兩股能量在空氣中一撞，黃符“啪”地裂開一道縫，門鎖“哢噠”彈開。
“雙人互鎖，啟動成功。”林浩低聲說，“下次可以考慮申請個專利，叫‘古董防盜門禁係統2.0’。”
“等你活著出這門再說。”陳青陽一腳踹開虛掩的門，率先閃身而入。
店內黴味混著陳年木料的沉香，櫃台積灰半指厚，擺著些破瓷爛瓦。林浩沒急著翻東西，而是把玉佩貼在眉心，閉眼啟動天眼。視野瞬間切換成透視模式，可剛掃過幾件瓷器，腦仁就像被針紮了一下——一股隱晦神識順著天眼反窺進來，冷得像冰錐子捅進太陽穴。
他猛地睜眼，額頭沁出一層冷汗。
“怎麼了？”陳青陽察覺不對。
“有人在看。”林浩揉了揉太陽穴，“不是活人那種看，是……神識殘留。”
“懂了，前任店主臨死前設了監控。”陳青陽冷笑，“這年頭連古董鋪都搞數據安全。”
林浩沒笑，反而蹲下身，假裝整理藥箱，實則借係統開啟“被動掃描”。三秒，整整三秒，他咬牙扛著精氣流失的虛脫感，終於從一堆紊亂數據裡撈出一條清晰能量軌跡。
“那兒。”他指向櫃底角落。
一個鏽跡斑斑的羅盤靜靜躺著，銅殼腐蝕得幾乎看不出紋路。可當林浩伸手拿起，指針卻紋絲不動，死死指向西北角一個方位——那方向，既不對應北極，也不合風水理氣。
“這玩意兒怕不是指南針罷工，改追星去了。”陳青陽湊近看，“指哪兒呢？外星人駐雲海辦事處？”
林浩沒答，掏出手機對著羅盤背麵拍照。鏡頭剛對焦，係統自動彈出提示：“檢測到遠古修真文明語係，匹配度63。”他迅速放大，一行極小的篆文刻在銅殼背麵：“歸藏啟，星門動。”
“歸藏？”陳青陽念了一遍，“聽著像某寶上九塊九包郵的風水秘籍。”
“但匹配度不是假的。”林浩盯著那行字，“係統能識彆的語言，至少得是修真文明級彆的。這地方，不是普通的古董鋪。”
他話音未落，玉佩突然發燙，貼在皮膚上像塊燒紅的鐵片。係統強行激活半秒，彈出一行殘缺數據：“星軌坐標…x7k9…”隨即黑屏。
林浩手指一緊，把信息死死攥進掌心。
“你看到什麼了？”陳青陽眼神一凜，“彆跟我說沒事，你剛才瞳孔縮得像見了鬼。”
“係統閃了一下。”林浩坦白，“坐標碎片，不完整，可能是幻覺。”
“你當我是新手村npc？”陳青陽冷笑，“協議第三條——不隱瞞傷情。現在是情報，一樣算。”
林浩沉默兩秒，把坐標說了。
陳青陽盯著他看了許久，忽然從懷裡掏出殘片，按在羅盤中心。林浩會意，立刻催動玉佩。兩股能量交彙，羅盤鏽殼“嗡”地震顫，指針開始旋轉，最終停住，藍光自中心迸發，投影出一片模糊星圖。
一顆星點在圖中閃爍，頻率如同心跳。
“這圖……動了。”林浩盯著星點軌跡，腦中突然閃過那行坐標，“x7k9，就是它。”
“所以‘新計劃’是什麼？”陳青陽眯眼，“送我們上天？”
話音未落，窗外烏雲無風自動，緩緩旋轉，形成一個短暫的漩渦。星圖投影微微晃動，仿佛受到某種牽引。
“這地方不止我們來過。”陳青陽忽然冷笑，抬手指向櫃台角落——那裡，一枚腳印淺淺印在灰塵中，邊緣已被風吹散，但形狀明顯不是他們留下的。
林浩順著視線看去，心跳一滯。那腳印的尺寸，與昨夜神秘訪客離去時殘留的香火味方位，恰好重合。
“第三方。”他低聲說，“而且來得比我們早。”
“現在怎麼辦？”陳青陽收回殘片，手環溫度未降，“追坐標？還是蹲點等下一位顧客？”
林浩盯著星圖，手指無意識摩挲玉佩。係統能量條隻剩17，再動一次高級功能，就得靠喝紅牛續命。
“先撤。”他說，“這地方有陣法殘留，再待下去，係統可能被反向定位。”
“慫了？”
“不是慫。”林浩收起羅盤塞進背包，“是知道什麼時候該跑。醫生的本能。”
兩人一前一後退出歸藏齋，門在身後緩緩合攏。林浩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那塊“歸藏齋”匾額在夜風中輕輕晃動，像是在笑。
回到車上，林浩打開係統後台，調出剛才的掃描記錄。星軌坐標片段靜靜躺在日誌末尾，旁邊還有一行小字他之前沒注意：“能量源牽引力增強，預計72小時內達到共振閾值。”
他眯起眼。
“你在查什麼？”陳青陽瞥見他屏幕。
“在想。”林浩關掉界麵，“如果‘歸藏’是開啟的意思，那‘星門’……開給誰？”
陳青陽沒答，隻是握緊了手環。
車燈劃破夜色，駛離老城區。後視鏡裡，歸藏齋的門縫中，一道微弱藍光一閃而沒。
林浩的玉佩，在口袋裡輕輕震了一下。
星圖投影的那顆閃爍星點，突然加快了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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