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吞沒視線的刹那,林浩隻覺身體一輕,隨即重重砸落。玉佩在胸前爆開一層微光,像快沒電的燈泡閃了兩下,硬生生將下墜的衝擊卸去大半。他喉頭一甜,沒等喘勻氣,就被一隻手拽著後領拖開三步遠。
沙土簌簌落下,原地塌出個碗口大的坑,幾根半透明的晶刺從地底彈出,紮了個空。
“你家祖傳玉佩是充氣娃娃嗎?關鍵時刻還能自動打氣?”陳青陽抹了把臉上的灰,手背蹭過嘴角裂口,疼得齜牙,“再晚半秒,咱倆就成串燒了。”
林浩沒回嘴,耳朵裡嗡嗡作響,眼前發黑。剛才那一擋,係統能量條直接見底,連緩存都卡死。他靠在岩壁上,手指摳進掌心,靠痛感維持清醒。
“彆裝死。”陳青陽蹲下,把殘片按在岩縫裡,微光順著石紋蔓延,“這地方不歡迎活人,得留個記號,萬一回頭得原路爬回去,至少知道哪塊石頭底下埋過自己人。”
林浩緩過勁,從藥箱摸出銀針,紮進神庭穴。一陣刺痛炸開,腦子總算清明。他掏出手機,鏡頭掃過空氣,照片自動標出幾粒懸浮的淡紫色結晶。
“夢魘引殘留。”他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鐵,“長期釋放,這地方以前是神經毒氣體驗館?”
“比那還邪門。”陳青陽收起殘片,指了指岩壁深處,“聽。”
低頻震動從地底傳來,規律得像心跳。林浩低頭看羅盤,指針正微微顫動,頻率完全同步。
“不是星門在響。”他說,“是它下麵的東西。”
兩人貼著岩壁前行,通道逐漸收窄。前方地麵鋪著石板,縫隙間嵌著暗紅色紋路,像是乾涸的血槽。
“壓力板。”林浩閉氣,天眼勉強啟動,視野裡浮現出一片紅點,“踩錯一步,頭頂那玩意兒能把人釘成糖葫蘆。”
陳青陽眯眼:“你還能看?”
“看個鬼,全靠係統殘影拚出來的。”林浩咬牙,“我走前麵,你跟腳印。”
他屏息挪步,每一步都落在石板邊緣最窄處。陳青陽緊隨其後,靴底幾乎貼著前腳印的灰痕。走到第七塊石板時,林浩突然抬手,指尖在空中虛點兩下。
“左邊半寸,有塊板翹了。”他說完,腳尖輕點,那塊石板微微下陷,頭頂岩層“哢”地裂開,數十根晶刺噴射而出,擦著兩人後背紮進對麵石壁。
“你這天眼是開了透視掛?”陳青陽喘了口粗氣,“下次能不能提前說一聲?”
“說了你也不懂。”林浩冷笑,“這叫‘瀕死視覺增強’,醫學專有名詞,意思是快掛了的時候,大腦會把最後一點能量全砸在感官上——我現在就是靠一口氣吊著,再撐五分鐘,估計就得現場表演器官衰竭。”
“那你可得悠著點。”陳青陽拍拍他肩,“我可不想背你回去,太重。”
通道儘頭是一道弧形石門,表麵刻滿交錯紋路,中央凹陷處有兩個對稱的插槽。林浩掏出玉佩,陳青陽取出殘片,同時按了上去。
紋路亮起幽藍光芒,但隻亮了一半,隨即熄滅。
“不夠。”林浩皺眉,“得同時注入靈力。”
“你行嗎?”陳青陽看他一眼,“你現在臉比紙白。”
“不行也得行。”林浩深吸一口氣,催動體內殘存靈氣。玉佩微震,泛起一層薄光。陳青陽咬破指尖,血珠滴在殘片上,瞬間被吸收,整塊金屬泛起暗金。
兩人同時發力。
石門紋路轟然點亮,藍光如潮水湧動。地麵震動,石門緩緩開啟,一股冰冷氣流撲麵而來。
林浩眼前一花,幻象浮現——醫院走廊,人事科主任站在儘頭,手裡拿著他的辭職信,嘴角咧到耳根,笑得不像活人。
“你這種廢物,也配當醫生?”那聲音像鏽鐵刮骨。
他猛地掐住百會穴,銀針自刺,劇痛驅散幻影。再睜眼,陳青陽正背對著他,肩膀繃得筆直。
“你看見什麼了?”林浩問。
“老戰友。”陳青陽聲音低啞,“倒在任務現場,我沒能救他。”
“所以你也中招了。”林浩苦笑,“次聲波乾擾,專挑心魔下手。”
“那怎麼辦?”陳青陽回頭,“難不成咱倆在這比誰更慘?”
“簡單。”林浩從藥箱取出兩根銀針,一根紮進自己百會,一根遞過去,“你紮太陽穴,我紮你神庭,雙針定神,現代中醫對抗古代幻術,就問你服不服。”
陳青陽接過針,紮進太陽穴,疼得一咧嘴:“你這療法寫進教材,學生得集體退學。”
“退了正好,省得浪費國家資源。”林浩紮針入穴,靈氣微調,兩人神識短暫同步,幻象如霧散去。
石門徹底開啟。
內部空間巨大,穹頂高不見頂,中央懸浮著一團暗金色球體,表麵布滿裂紋,像是碎裂的蛋殼。球體內部有光流緩緩旋轉,每一次脈動,都引發地麵那陣規律震動。
“星門核心。”林浩喃喃,“但它……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