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他指尖彈出的那道三長兩短金線還懸浮在空氣裡,似在等待某種回應,此刻依舊未散。林浩站在中醫館後巷的青石板上,指尖那道金線尚未散去,像一根繃緊的琴弦懸在晨光裡。他沒動,也沒收回針芒,反而把掌心對著東方微亮的天際,任那縷殘存的震顫順著血脈往心口爬。昨夜留下的信號不是試探,是投石問路,而現在,石頭沉了,水紋起來了。
腳底的磚縫突然發燙。
不是錯覺,是實實在在的熱流從地底鑽上來,沿著小腿一路燒到腰椎。他低頭看去,昨夜斷裂的七星陣紋路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連接,銀光如活蛇般在石縫間遊走,最終彙聚成一個全新的圖案——外圍七點環繞,中心一枚銀針凝成的羅盤緩緩轉動,指針直指北方。
成了。
他沒笑,也沒鬆一口氣,隻是默默從兜裡掏出那本《雲海市誌》。書頁自動翻到“民國三年,鐘樓焚毀”那一頁,他咬破指尖,一滴血落在“守鐘人失蹤”四個字上。血珠沒滲進紙裡,反而浮在空中,慢慢拉伸、變形,最終勾勒出一幅微型星圖,七顆光點對應地下陣法的七處節點。
“合。”
他輕聲說。
血圖下沉,與陣眼精準咬合。刹那間,整條後巷的空氣都凝滯了一瞬,緊接著,一股清流自地底湧出,順著他的經脈衝刷而上。林浩閉眼,靈紋在左臂下微微跳動,像在吞吐呼吸。他感受著從地底湧出的這股原始地脈之氣,所謂地脈之氣,乃是大地靈氣的本源,帶著泥土腥氣、銅鏽味和老木腐香,粗糲卻真實。這不是係統提純過的靈氣,而是帶著泥土腥氣、銅鏽味和老木腐香的原始地脈之氣,粗糲卻真實。
他不再依賴數據庫裡的導引口訣,而是用針灸時“意守針尖”的老辦法,一點點把這股亂流梳理成可用之氣。爺爺說過,醫者行針,靠的不是手快,是心穩。現在他明白了,修真也一樣,係統能給捷徑,但路得自己走。
陣法完成的那一刻,玉佩殘片突然發燙,裂縫中新紋路亮起,像倒計時的秒針往前跳了一格。他沒去細看,反而抬頭望向鐘樓方向。指尖針芒再劃,三長兩短的金線再次浮現,但這一次,他注入的不再是信號,而是一股溫和卻堅定的意念——止步,勿擾。
這不是召喚,是警告。
他知道,昨夜那場覺醒不可能悄無聲息。雲海市的地脈波動,足以驚動那些藏在暗處的古武世家和財閥眼線。他們遲早會來查,但他不打算躲。躲不是守護,藏也不是責任。他要讓他們看見,但又看不懂。
他轉身回屋,從藥櫃最底層翻出一包陳年艾草。包裝紙泛黃,邊角已經脆化,輕輕一碰就掉渣。這陳年艾草,不僅是通靈引魂的老料,更是承載著某種特殊力量,這草是他爺爺留下的,說是“通靈引魂”的老料,當年他隻當是老人家迷信,現在才明白,有些東西,不是科學能解釋的,是血脈裡的記憶在回應。
他把艾草放在玄樞陣上方,指尖針芒一挑,火星躍出,點燃。
青煙升騰,起初隻是嫋嫋一縷,可當煙柱觸及陣法上方的靈氣漩渦時,突然扭曲、拉長,竟在空中凝成一道人影——佝僂著背,手裡握著一柄銅鈴,衣擺破舊,卻站得筆直。那影子隻存在了三秒,便隨風散去,但林浩清楚地看見,它最後望了一眼鐘樓方向,像是在確認什麼。
他沒說話,隻是把剩下的艾草分成七小包,每包都滴了一滴血,然後埋進濟世堂四周的牆角。這是標記,也是錨點。玄樞陣能自動吸納遊離靈氣,但要覆蓋整座城市,還得靠這些“靈氣基站”來中轉。他現在沒能力布大陣,但微型聚靈陣,一個、兩個、十個,總能連成網。
做完這些,他站在屋頂,看著天邊泛起魚肚白。城市開始蘇醒,早班公交碾過濕漉漉的路麵,早餐攤的油鍋滋啦作響,遛狗的大爺打著哈欠。一切如常,可他知道,有些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他摸了摸胸口的玉佩殘片,裂縫裡的新紋路還在發燙,像一塊剛烙下的印記。識海中,七點光斑有三點微微亮起,其中兩點穩定,一點忽明忽暗。他不再試圖聯係,而是把靈紋頻率調到最穩的狀態,像在廣播一個持續不斷的頻道:我在,陣在,勿擾。
就在這時,北方傳來一絲極細微的震動。
不是靈氣波動,也不是神識探查,而是一種頻率上的共鳴——三長兩短,和他昨夜發出的信號完全一致。對方回應了,但沒說話,隻是確認了存在。
林浩嘴角微揚,心想這年頭連修真都搞暗號接頭,跟地下黨接頭似的。
他正想再試一次,忽然察覺腳下地脈傳來異樣。玄樞陣的羅盤指針劇烈晃動,銀光忽明忽暗,像是在抗拒什麼。他蹲下身,手掌貼地,靈識掃過,發現地底深處有一股暗流正在逆向衝刷陣基——有人在試圖乾擾地脈,手法隱蔽,但力度不小。
他沒急著反擊,反而取出那根熔化的銀針,輕輕插進陣眼邊緣的裂縫裡。銀針剛接觸地麵,立刻開始吸收那股逆流,針身微微發紅,像在發熱。這是係統殘留的自動防禦機製在起作用,但它撐不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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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浩閉眼,指尖針芒在掌心劃出“二、五合啟”四字。血字未成,陣法突然自主響應,羅盤外圍浮現出七個小點,兩點常亮,一點微閃,其餘四點依舊黯淡。與此同時,識海中的光斑同步閃爍,那股逆流竟被反向牽引,一點點注入玄樞陣,成了養分。
“行啊你,還挺會撿漏。”他低聲說。
陣法升級完成的瞬間,玉佩殘片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鳴,像古琴撥弦。林浩知道,這不再是單純的係統,也不是祖傳玉佩,而是一個活的、會進化的“守護節點”。他隻是載體,但意誌由他主導。
他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正準備下樓開門營業,林浩正思索間,忽然感覺屋頂傳來一絲奇異波動,抬頭看去,一片青瓦邊緣,不知何時多了一道細痕,形狀像半個古篆“安”字,卻多出一橫,像是被刀硬生生劃斷。那痕跡邊緣泛著微弱金光,和昨夜血圖共鳴時的光一模一樣。
他盯著那道痕,沒動,也沒出聲。
三秒後,那金光突然一閃,順著瓦縫滲入地下,直奔玄樞陣而去。
林浩抬起手,指尖針芒再次彈出,在空中劃出一道短促的金線——兩秒短,三秒長。
反向回應。
瓦片上的痕跡微微震了一下,像是在回應信號,又像是在確認身份。
他站在晨光裡,沒再看那道痕,隻是輕輕說了句:“來都來了,彆光看。”
話音未落,左臂靈紋猛地一燙,玄樞陣中心的銀針羅盤突然高速旋轉,指針指向屋頂正上方,銀光衝天而起,在空中凝成一道短暫的符文——像“醫”,又像“啟”,外圍纏繞著七點星光。
林浩盯著那符文,直到它消散在晨風裡。
他轉身下樓,腳步沉穩。
藥櫃最上層,那包艾草的包裝紙突然無風自動,掀開一角,露出內裡一行小字——用朱砂寫的,歪歪扭扭,像是孩童手筆:
“守鐘人,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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