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犯點俺兩個惡法:
一,所謂土布袋,就是把人五花大綁,盛一袋黃沙壓人身上,一兩個時辰,死了。嗯,應該是血流不暢的原因。
二,所謂盆吊,這個比較奇怪,就是把人綁直了,倒豎在土牢坑裡,一個時辰基本死球。但這幫人偏偏還增加了幾項步驟,先讓囚犯吃飽,發黴的米飯就著鹹魚。捆完用破席卷了,塞住七竅,再倒豎。。。
嗯,這樣囚犯死的更痛苦些,死後也好收拾!這幫牢子們人才啊!估計他們哪年死了,必去地獄裡也享受一番。
眾犯正嚇唬俺取樂,一個軍人提了食盒進來,問道:“哪個是新配來的武都頭。”
還稱呼俺都頭!行吧,這也是俺的一個標簽了,江湖人稱打虎的武都頭!這稱呼也讓俺起了心思:如果俺還能從這牢裡出去,是否還能再做個都頭?
當然,俺也不是彪乎乎的,剛得罪完管營,就有人來,還拿著個食盒。。。這是要給俺來個盆吊?
行吧,先看看是啥東西?若是鹹魚黴飯,俺就絕對不吃!
結果是好飯食,一椰瓢酒,一盤肉,一碗麵,一碗湯。俺就吃了,那人拾掇食盒走了。
俺就打坐等人來綁,沒人來,直到晚飯時間,那人又提著食盒來了,好家夥,黃酒、煎肉、魚羹、時令蔬菜,還有一大碗飯。
這待遇可以啊。俺尋思:“吃了這頓,怎麼地也要來弄俺了!且由他,便是死也做個飽死鬼。吃了,卻再計較。”繼續吃。
那人收拾碗筷走了,不一會兒又來了,提著個浴桶,後麵還跟著一人拎桶熱水,說請都頭洗浴。俺想:“這是要等我洗澡時下手?俺也不怕,洗就洗!”
洗完收工。那人又拿了涼席、蚊帳出來,一一布好,請俺休息,就走了!
俺關好門,仔細檢查了門栓,不會被人從外打開。尋思了一會兒就不再理會,該鍛煉了,拳打臥牛之地。
自景陽岡打虎以來,俺的功夫提升很大,一個俺能打以前三個俺。
古人雲:“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後福有二:
一,俺在與虎搏鬥時,似乎打開了身體的某個枷鎖,身體衝出了原先的樊籬,並繼續增長中。假以時日,俺必定能鍛體大成,說不定真能由外及內,即所謂內壯。聽柴大官人言少林寺有內氣功法版的金鐘罩、鐵布衫就是這個路子。高手練成,刀槍不入。
二,被抬舉為都頭。俺在人群裡的階層升了,心氣就升了;心氣足了,萬事順遂,練起武來,事半功倍,所謂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砸缸的司馬大相公雲:“福至心靈”,就是說隨著福運的降臨,心思也變得靈巧起來。俺深以為然。俺以前在功夫上想不通的地方想通了,原先看柴大官人展練內氣時很懵懂,也都理解了。
因此上,從俺打虎到俺殺潘金蓮前,近四個月的時間,俺的身體、神魂、功夫都在急速增長。
但是啊但是,古人也雲:“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乃陰陽共生,福禍相依的意思。
果然,俺大兄出事了,然後俺就出事了!
一出事,福氣沒了,俺整體的急速提升也就沒了!不但不提升了,俺現在每天行功,隻是在阻止下滑!
司馬大相公也雲:“禍來神昧”,就是禍患來了,神誌也隨之昏亂不清。
從殺了潘金蓮開始,俺就算徹底入局了,禍及自身,神誌已經開始昏亂。在殺西門慶時,那鳥人花拳繡腿,隻敢在家打女人,隻能對俺大兄那樣的老弱病殘者施暴。真與人鬥死,有甚屁用!沒想到,俺竟然能被那鳥人踢掉手裡的刀子!這成為俺一生鬥戰的最大恥辱!雖然一下子就摔死了這鳥人,但俺沒有已雪羞恥的感覺。
然後,俺就一直走在作死的路上,彪乎乎的,幾天內可能抑鬱想死;過幾天又可能亢奮,期待東山再起;忽然又執拗頑固;轉頭又胡思亂想。。。
就像這日,差不多能死好幾回了。
如果管營真想取俺性命,俺即使能防了殺威棒、盆吊和土布袋,人家隻要在酒肉裡下個毒,俺就噶了!
所以說,俺在那段不自由的時間裡,行為怪異,難以揣測,每天在作死而不自知。唯獨一點靈光促使俺每天夜裡堅持行功苦練,正是靠這個堅持,還有施恩大兄弟,俺才能掙脫這個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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