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走了不到二裡地,身後傳來了奔馬馬蹄極速敲地的聲音和幾個人的吵嚷叫罵聲。
“恁娘,罵的是啥?聽不懂!音兒跟那店裡疑似掌櫃一樣,卻全是土話。肯定不是啥好話。”
這是那酒舍裡的人追來了。
俺轉身觀看,六人六馬已經在四十丈內,皆攜了兵刃,呼喝招搖,其中一人正是那店小二。
俺就挪步站到路中間,等著這幾個鳥貨。
馬蹄飛快,眨眼要到眼前,當頭一匹黑馬,騎士乃是一個手裡持矛的紅臉兒雄壯漢子,俯身,撚矛瞄俺胸膛,要用衝陣之法捅俺個窟窿。
俺大喝一聲,聲如虎嘯,幾匹劣馬踉蹌收步,想回頭跑路。當頭那黑馬卻收蹄不住,歪斜向前,被俺一側身,旋起一棒,摧枯拉朽將它四條馬腿打作兩截兒。
悲嘶聲中,馬上騎士被甩出三丈開外,胳膊之下仍夾著那丈二長矛。
這騎士反應很快,淩空連打兩個筋鬥,矛鐕戳地,身子繞矛杆一個盤旋站在了地上。
“嗯?”
俺一見,可以啊這漢子,有兩下子。
這人的紅臉兒已經變成了白臉兒,這是嚇的?還是酒醒了?看他麵似銀盆,頭圓眼細長眉,三十不到年紀,身高七尺六七,肩寬腰也不細,身板雄壯,威風凜凜。
他叉腿站在那裡,胸脯劇烈起伏,正眼冒寒光瞪著俺,眼見要揮矛而上。
好!俺專打硬漢!這廝先想殺俺,被教訓了還敢瞪俺!
那再打一次,這次打人。
俺也不理身後那五個,玉環步一動,到了持矛漢子眼前,當頭就是一棒。
那漢子被俺極快身法嚇的一愣,大叫一聲,慌忙間舉矛招架。
後麵幾人哇哇大叫莫殺莫殺,這次不是土話了。
哢嚓,矛杆斷裂,震的他兩膀子顫抖不止,臉兒又突然紅了。
那哨棒去勢不斷,眼見要打在他腦門上。俺手一抖,收住棒子,一個正前蹬,把這漢子踹翻在地。
俺拄著棒子壓在他腰間革帶上,說道:“想活就彆動。”
他自然動不了。
然後俺就看那五個人。
幾人都還在馬上,拉扯著韁繩試圖控製住馬匹,幾匹馬不停的兜圈兒。又眼看著俺這麵的戰況,喊著好漢手下留情,莫要打殺。
俺就看著等著。
除了店小二,那四人皆似好漢模樣。
一個跟俺棒下這個麵貌相似,小了兩三歲,應該是一對兄弟。他臉上表情最著急,喊的最大聲兒,手裡的樸刀早扔地上了。
最高的一個,看著能比俺稍矮兩寸。三十多了,相貌堂堂,濃眉大眼,紅色麵皮,上唇留著髭須,
這人表情不見慌亂,頗有大將之風,看著是個主事的。
另外兩個長的一模一樣,乃是雙生子,年齡二十五六,都是七尺左右車軸漢子,紫黑臉,似是常年在水裡討生活風吹日曬弄出來的後天膚色。
這兩人眼睛經常瞄向那紅臉高個子,看那人臉色行事。
這幾人的馬術遠不及俺棒下這漢子,折騰了一會兒方才控住馬匹,正要下馬。
“停!都呆在馬上。”俺說道。
幾人動作頓住,那高個就要開口說話。
“停!都不要說話!回去拿壇未開泥封的上好老酒。”俺說道。
高個一揮手,雙胞胎裡的一個和店小二撥轉馬頭,往回奔去。
“記住了,未開泥封的上好老酒。”,俺朝這兩人背影喊到。
恁娘,去這破店觀觀光,臨時起意再買個酒愣是不讓你稱心如意。打又不能打狠了。
高個又要開口,俺瞪他一眼讓他憋了回去。
無聲無息的尬了一會兒,跑回去的兩人回來了,那車軸漢子抱著一壇酒,近前駐馬跳下,走了幾步近前,雙手把酒遞給俺。
俺接了,他後退回去。
恩,泥封未動,壇子也沒動手腳。
俺晃晃壇子,抱住,一手拍開泥封,這味兒不錯,
“好酒!早賣給俺這酒不就沒這鳥事了!張嘴!”
俺低頭對地上躺的這位說道。
這廝一愣。
“請你喝酒。順便試試你們那破店有沒有再下毒下藥。”俺說道。
這廝聽後就張開嘴。
俺手一抖,一道酒線落入他嘴裡,倒了約有三四碗的量。
這廝倒也光棍,喉頭湧動,一滴不漏都喝了下去。
俺又尬了他們一盞茶的功夫,確定酒沒有問題就收了哨棒。
“起來吧。”
這廝按地起身。
俺抱著酒壇,哨棒上肩,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