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部署說道:“任教師在廟上兩年打擂為首,今年是第三番了。任教師有什麼要對天下眾香客們說的?”
任原道:“天下四百座軍州,七千餘縣治,好事香官都來恭敬聖帝,都為這泰山擂助將利物來。這兩年卻都叫任原白受了!打完今年這擂,我就辭了聖帝還鄉,再也不上山來了。列位!東至日出,西至日沒,兩輪日月,一合乾坤,南及南蠻,北濟幽燕,有沒有敢上台來與我爭鬥的英雄好漢?!”
話音未落,聽西麵有一人叫道:“有,有!”那人邊說邊捺著兩邊人的肩臂,從人背上竄起,腳步飛快,踩了幾人肩頭,直飛搶到獻台上來。
眾人見這人如此身手,甚是興高采烈,齊發聲喊。
俺看了,卻是盧俊義的那個伴當,東京城裡那個有主意能做事,身段兒還放得低的燕青。。。眾人嘴裡那身高六尺的小小後生原來是他!
燕青今日帶了黑頭巾,上穿布衫,青黑搭膊係了腰;下麵牢拴了腿繃護膝,匾紮起了熟絹水裩,穿了雙多耳麻鞋。全身樸素無華,這是扮了平民。
那老部署上前問道:“後生,你姓甚名誰?那裡人氏?你從何處來?”
燕青一口膠東腔調說道:“我是山東張貨郎,特地來和他爭利物。”
那部署道:“後生,生死擂台,性命隻在眼前,你省得麼?你有沒有保人?”
燕青道:“我就是保人,打死了也不要誰償命!”
部署道:“你且脫膊下來看。”
燕青除了頭巾,光光的梳著個角兒,脫下麻鞋,赤了雙腳,蹲在獻台一邊,解了腿繃護膝,跳將起來,把布衫脫將下來,擺了個架子。
獻台下的看客們看的呆了,這後生雖然個子矮,但是勻稱健壯,肌肉鼓脹,是個狠練過的。最要命的是手腕、腳腕以上,鎖骨一下,全身雪白皮膚上滿布青紅花繡,刺著各種造型華貴的怪獸、江海、星辰、仙草。。。,人人都覺得眼前一亮,不自覺的喊出聲來,這喝彩聲比剛才對任原的更高。
說實話,那日忠義堂外,賈氏死前的呐喊,眾多好漢都聽到了,盧俊義到底好不好男色,與燕青有沒有首尾,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盧俊義為什麼要請紋身高手給燕青刺這麼一身花繡?這個問題自然是那段時間眾好漢背後閒談的話題。
在一次三山小酒宴上,李忠就拿史進那身九龍紋身比較燕青的紋身說道:“史大郎年輕不學好!蔥綠少年見人身上的刺青就覺得酷斃了!鬨著非要紋身,還要紋龍紋!還要九條!史太公說實話,老來得子,是個最溺愛孩子的主兒。實在拗不過他,就隻能忍痛找紋身高手給這孩子紋身。史進紋身時齜牙咧嘴,大呼痛快;他老子卻在門外看著默默掉淚!唉,看的我都想揍這小子!”
史進端著酒碗,憨憨笑著,眼裡卻也有了淚珠,混著酒水又喝進肚子裡去了。
魯智深也搖頭慨歎說:“都是年輕人熱血!灑家也是年幼時候,十六七歲,一心招搖,刺了這滿背的赤紅牡丹。當時牛逼的很!威震俺家周圍數條街巷!嘿嘿,所以在渭州城一見到史大郎,就好似看到灑家年輕時候!”
李忠說:“盧俊義對燕青有沒有那心思,想必是有過的!否則,賈氏也不會那麼嘔吼!再說了,燕青那身花繡,就刺的甚是變態!必然不是燕青自己願意刺的!盧俊義肯定是滿意的,燕青滿不滿意那就兩說了。”
反正俺眼裡看的,燕青是把自己堅定的定位在盧俊義仆人上的,對盧俊義隻叫主人!這是要堅守本份,也是一種疏離吧。宋江卻投盧俊義所好,把燕青位列天罡。李忠似乎看人很有一套,他也沒有給燕青弄到地煞裡去,看來這人手裡本事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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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男色在這世上那是普遍有的!尤其是權貴官宦!李忠說燕青長得這叫男女通殺。。。俺在東京看那李師師也是對燕青頗有好感,談笑時有時候不理宋江和柴進,隻朝燕青下手。
這泰安知州估計就是個男色中人。你看他見了脫衣後的燕青,隨即就使了人來叫燕青下獻台,直到麵前說話。
那知州近處細瞧了燕青這身花繡,好似玉亭柱上鋪著軟翠,滿臉歡喜,問道:“漢子,你是哪裡人家?因何到此?”
燕青道:“小人姓張,排行第一,故叫張小乙。山東萊州人氏。因在家鄉聽得任原在此地搦天下人相撲,故特來和他爭跤。”
知州眉眼聳動,柔聲道:“前麵那匹全副鞍馬,是我出的利物,把與任原;山棚上應有物件,我主張分一半與你,你兩個分了罷。我自抬舉你在我身邊。”
燕青叉手道:“啟稟相公,這擂台的利物倒不打緊,我卻隻要攧翻他,教眾人取笑,圖一聲喝采。”
知州皺眉,接著勸道:“他是金剛般一條大漢,你敢近他不得!”
燕青剛硬說道:“死而無怨。”
說完,就朝這知州一拱手,不再聽這人說話,返身再上獻台來,要與任原定對。
部署先問兩人立了生死文書,懷中取出相撲社條規矩,讀了一遍,對燕青道:“你省得麼?這擂台上可不許暗算。”
燕青冷笑道:“他身上都有準備,那些東西不是暗器嗎?我單單隻這個水裩兒,誰暗算誰?”
那知州卻還不死心,又使人叫部署去他那裡,吩咐道:“這般一個漢子,俊俏後生,若打擂,死了真可惜了。你去與他分了這撲,不要讓他打。”
老部署隨即再上獻台,又對燕青道:“後生,你留了性命還鄉去吧,我與你分了這撲。”
燕青惱道:“你好不曉事!知是我贏我輸?”
台下眾人眼神都跟著他們在獻台和月台間轉了幾次,早看出貓膩,也都不耐煩了,就高聲叫嚷起哄起來。
部署隻能道:“既然你兩個要相撲,今年且賽這對獻聖。你兩個都要小心著,各各在意。”說完,手中竹披在兩人中間一揮,自己閃身到一邊。
相撲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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