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活人禁簽 雨夜_活人禁簽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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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活人禁簽 雨夜(1 / 2)

夜,深得像一塊浸透了墨汁的破布。

雨,下得邪性。不是那種瓢潑的痛快,而是黏膩、冰冷,帶著一股子土腥和腐爛葉子漚爛了的味道,織成一張無邊無際的灰網,死死罩住這座名叫槐蔭的老城。街燈昏黃的光暈在濕漉漉的青石板路上暈開一小圈一小圈模糊的光斑,又被無休止的雨絲砸碎,更顯得這長街幽深死寂。

整條街的鋪麵都黑著,像一排排閉緊的眼。唯獨街尾,“往生齋”那塊老舊的木招牌,在雨夜裡透出一點微弱的、慘白的光。那是陸硯店裡那盞老式白熾燈的光線,勉強撕開門前一小片濃得化不開的黑暗。

店裡彌漫著一股混合的氣息:劣質線香燃儘後殘留的甜膩,新刻石碑散發的微嗆石粉味,還有木頭受潮後特有的、腐朽般的黴味。空氣又冷又沉,吸進肺裡帶著一股冰碴子似的寒意。陸硯坐在櫃台後麵那把嘎吱作響的老藤椅上,手裡拿著一塊巴掌大小、邊緣已經磨得溜光的黑曜石,另一隻手握著細長的刻針。刻針尖在冰冷的石麵上劃過,發出“沙……沙……沙……”的聲音,單調、枯燥,在空曠寂靜的店裡被無限放大,聽得人頭皮發麻。

他刻得很慢,很專注。針尖遊走,一個娟秀的“林”字逐漸在石麵上顯出雛形。昏黃的燈光落在他半邊臉上,勾勒出過分清晰的輪廓:鼻梁挺直,嘴唇抿成一條沒什麼弧度的線,眼神沉寂得像兩口古井,映著燈影,卻波瀾不起。他穿著件洗得發白的灰色夾克,袖子隨意地挽到小臂,露出清瘦的手腕和指節分明、沾著點點石粉的手指。

沙……沙……沙……

刻針聲是這片死寂裡唯一的活物。

突然——

吱呀……

一聲乾澀、刺耳,仿佛生鏽鐵器被強行扭動的摩擦聲,毫無征兆地撕裂了店內的寂靜。

陸硯的動作,驟然停止。

刻針尖懸停在“林”字的最後一筆上,微微顫動。他眼皮都沒抬,但全身的肌肉在聲音響起的瞬間,幾不可察地繃緊了一瞬。那聲音……是店門被推開的聲音。可這雨夜,這深更半夜,誰還會來?

一股冷風,裹挾著濃重的水汽和外麵那股土腥腐爛味兒,猛地從門口灌了進來,吹得櫃台上一疊粗糙的黃紙嘩啦啦亂響,幾片紙錢打著旋兒飄落到冰冷的地磚上。那盞懸在櫃台頂上的老白熾燈泡,被這陣陰風掃過,猛地劇烈搖晃起來。慘白的光影在布滿刻痕的牆壁、堆疊的紙紮人、冰冷的石碑間瘋狂跳躍、扭曲、拉扯,像無數隻躁動不安的鬼手在揮舞。

陸硯終於抬起頭。

他看見門口站著一個人影。

一個瘦小、佝僂的身影,幾乎被門外濃稠的黑暗完全吞沒。那身影裹在一件……極其刺眼的衣服裡。

一件簇新的、用上等綢緞做成的壽衣!

深沉的藏青色底子,上麵用金線密密麻麻地繡著繁複到令人眼暈的“萬”字不到頭紋樣和仙鶴祥雲。金線在慘白的燈光下反射著冰冷、詭異的光澤。壽衣的盤扣一絲不苟地扣到脖頸最上麵一顆,寬大的袖口和褲腳在穿堂的陰風裡微微晃蕩。

來人低著頭,花白的頭發稀疏地貼在頭皮上,露出的脖頸皮膚是一種毫無生氣的、蠟紙般的灰黃,布滿深刻的褶皺。

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隨著這身影的進入,瞬間壓過了店裡原有的線香、石粉和黴味。那是一種……濃烈的、新鮮的泥土腥氣,混雜著某種深埋地下、腐敗植物根莖的甜膩,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屬於棺木內壁的陰沉木味兒。

陸硯握著刻針和黑曜石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靜靜地看著那個穿著壽衣的身影,看著對方一步一步,以一種極其緩慢、仿佛關節生了鏽般的僵硬姿態,從門口那片濃重的黑暗裡,挪進了店內慘白搖晃的光暈之下。

腳步聲?

沒有。

隻有一種極其輕微的、布料拖過地麵的“窸窣”聲,還有……仿佛水滴落地的微弱“嗒…嗒…”聲。陸硯的目光下意識地掃過對方腳下。那穿著老式黑色布鞋的腳邊,一圈深色的水漬正隨著她的移動,在布滿灰塵的地磚上無聲地暈開、擴大。

那身影終於挪到了櫃台前,距離陸硯不到兩米。

她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起了頭。

一張布滿深刻溝壑的老臉暴露在燈光下。臉上的肌肉鬆弛下垂,眼窩深陷得如同兩個黑洞。那雙眼睛……

陸硯的呼吸幾不可聞地滯了一下。

那雙眼睛渾濁得如同蒙著一層厚厚的、磨砂的玻璃,眼白占據了絕大部分,瞳孔縮得極小極小,幾乎隻剩下兩個針尖般的黑點,死死地、毫無焦點地“盯”著陸硯身後的某處虛空。沒有活人的神采,隻有一種凝固的、死氣沉沉的呆滯。嘴角向下耷拉著,形成一個刻板而詭異的弧度。

老太太就那樣“看”著虛空,一動不動。壽衣上金線繡的仙鶴祥雲在搖晃的光影裡明明滅滅,透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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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硯沒有說話。刻針尖依舊懸停在石麵上。店裡的空氣凝固了,隻剩下燈泡金屬掛件摩擦的細微“嘎吱”聲,還有門外永不停歇的、令人心煩意亂的雨聲。

時間仿佛被拉長、凍結。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隻有幾秒,也許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老太太那隻枯瘦得如同鷹爪般的手,從寬大的、金線繡花的壽衣袖筒裡,極其緩慢地伸了出來。

那隻手。皮膚皺縮、乾癟,緊緊地包裹著細小的骨節,指關節粗大變形,指甲又長又彎,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灰黃色。更刺眼的是,指甲縫裡,嵌滿了黑褐色的、潮濕的泥垢,像是剛從土裡爬出來不久。

這隻手伸到陸硯麵前,攤開。

掌心裡,托著一件東西。

一塊玉。

嬰兒拳頭大小,形狀並不規則,帶著一種天然的粗糲感。玉質本身呈現出一種極其不祥的暗紅色,仿佛被濃稠的血液浸泡了千萬年,沁透了骨髓。燈光下,那暗紅深處似乎還在極其緩慢地流動、變幻,隱隱透出幾縷近乎黑色的紋路,如同凝固的血絲,又像是某種古老而邪異的符咒烙印其中。玉石表麵布滿細小的坑窪和裂痕,仿佛承載了無數歲月的侵蝕和某種難以言說的痛苦衝擊。

一股冰冷的、仿佛來自九幽地底的寒意,瞬間從那塊血玉上彌漫開來。櫃台附近的溫度驟然下降。陸硯裸露在外的皮膚甚至能感覺到汗毛被那寒意激得根根豎立。同時,那股濃烈的土腥氣和棺木陰沉味兒,也陡然濃烈了數倍,幾乎讓人窒息。

老太太攤著那隻嵌滿泥垢的手,托著那塊詭異絕倫的血玉,僵硬的脖頸發出“哢吧”一聲輕響,渾濁的、沒有焦點的目光似乎終於“落”到了陸硯臉上。她乾癟的嘴唇微微翕動了一下,喉嚨裡擠出幾個字,聲音嘶啞、乾澀、飄忽不定,像是兩塊砂紙在摩擦:

“刻……碑。”

那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共振,在空曠寂靜的店裡回蕩,撞在冰冷的石碑和紙紮人上,激起一片陰冷的回音。

“……名字……空著……”

刻碑。名字空著。

陸硯的目光從那塊散發著不祥氣息的血玉上移開,重新落回老太太那張死氣沉沉、如同麵具般的臉上。他沉默著。店裡隻有燈泡搖晃的“嘎吱”聲,還有老太太指甲縫裡滲出的水珠,滴落在櫃台玻璃上細微的“嗒…嗒…”聲。

“空名碑,刻不了。”陸硯終於開口,聲音很平,和他臉上的表情一樣,沒什麼波瀾,像一塊冰冷的石頭砸進死水裡。“不合規矩。名字,生辰,卒時,缺一不可。否則碑立不住,魂也安不了。”他的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斬釘截鐵,這是刻碑匠的行規,也是他爺爺陸九斤拿棍子抽進他骨子裡的鐵律。

老太太似乎沒聽見,或者說,根本不在意他的拒絕。她那隻托著血玉的手,依舊僵直地伸在陸硯麵前,紋絲不動。渾濁的眼珠,透過那層磨砂玻璃般的翳障,依舊死死地“盯”著陸硯身後的虛空。嘴角那個刻板詭異的弧度,沒有絲毫變化。

空氣再次凝固,比之前更加沉重。那血玉散發出的寒意如同有形的冰針,紮著人的皮膚。櫃台玻璃上,老太太指甲滴落的水漬已經連成一小片,映著慘白的燈光,像一小灘汙血。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就在陸硯準備再次開口,或者乾脆不再理會這個詭異的“客人”時——

老太太那隻枯爪般的手,猛地向前一遞!

動作突兀、僵硬,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道。那塊冰冷的、沁滿血色的古玉,幾乎要碰到陸硯的手指。一股更加強烈的寒意和難以言喻的邪異氣息撲麵而來。

與此同時,她的另一隻手,也極其突兀地從寬大的袖筒裡伸了出來,乾瘦得如同枯枝的五指張開,猛地拍在櫃台的玻璃麵上!

“啪!”

一聲沉悶的脆響。

玻璃櫃台劇烈地震動了一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幾道細密的裂紋,瞬間從她掌心拍落的位置,蛛網般蔓延開來!

陸硯瞳孔驟然收縮!身體本能地向後一仰,避開那幾乎觸碰到他的血玉。他握緊了手中的刻針和黑曜石,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冰冷的石麵硌著掌心。

老太太拍在櫃台上的那隻手,並沒有抬起。她低著頭,花白的頭發垂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那隻枯瘦的手掌死死地按在碎裂的玻璃上,手背上鬆弛的皮膚繃緊,青黑色的血管根根凸起,如同扭曲的蚯蚓。一股更加濃烈的、混合著泥土腐敗和棺木陰沉的氣息,如同實質般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她的喉嚨裡,發出一種古怪的、仿佛老舊風箱在抽動的“嗬…嗬…”聲。

就在這令人毛骨悚然的“嗬嗬”聲和玻璃碎裂的餘音中,陸硯的目光猛地被老太太手掌拍落的地方吸引。

在布滿裂紋的玻璃櫃台下,在老太太那隻枯瘦手掌旁邊,不知何時,無聲無息地多出了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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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紙。

顏色是那種陳舊的、仿佛被歲月和煙塵熏染了無數年的暗黃色,邊緣參差不齊,像是隨手從一本更古老的冊子上撕下來的。紙質粗糙,帶著明顯的紋理和毛邊。它靜靜地躺在碎裂的玻璃下麵,上麵一個字也沒有,一片空白。

一張空白的、散發著和陳舊紙張本身格格不入的陰冷氣息的契約書。

老太太那隻托著血玉的手,依舊固執地伸在陸硯麵前,仿佛一座詭異的雕像。另一隻手死死按著碎裂的櫃台玻璃,喉嚨裡的“嗬嗬”聲越來越響,越來越急促,如同破敗的鼓風機在做最後的掙紮。那渾濁的、沒有焦點的眼珠,透過垂落的花白頭發縫隙,似乎死死地“鎖”著陸硯。

一股強大的、無形的壓力,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從她佝僂的身體裡湧出,沉甸甸地壓在陸硯身上,擠壓著他的呼吸,連帶著那盞搖晃的白熾燈光都似乎暗淡了幾分。

陸硯的背脊繃得筆直,像一張拉滿的弓。冰冷的刻針尖端幾乎要刺破掌心的皮膚。他強迫自己維持著表麵的鎮定,目光銳利如刀,掃過那張憑空出現的空白契約書,再回到老太太那張隱藏在陰影下的、死氣沉沉的臉。

“東西,拿回去。”他的聲音比之前更加冰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裡鑿出來的,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空名碑,不刻。來曆不明的東西,不收。”

他無視那幾乎戳到自己鼻尖的血玉,也無視那隻按裂櫃台、青筋畢露的手。他的身體微微前傾,不是迎合,而是一種無聲的、帶著壓迫感的拒絕,目光毫不避諱地迎向老太太渾濁的“視線”,一字一頓:

“門在那邊,請自便。”

話音落下的瞬間,仿佛按下了某個無形的開關。

老太太喉嚨裡那急促的“嗬嗬”聲,戛然而止。

整個“往生齋”陷入了一種絕對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連門外永不停歇的雨聲,似乎在這一刻都消失了。

緊接著,那盞懸在櫃台頂上、原本隻是搖晃的老白熾燈泡,猛地發出一陣刺耳至極的“滋啦”聲!燈光瘋狂地明滅閃爍起來,慘白的光線如同垂死掙紮的毒蛇,在牆壁、石碑、紙紮人臉上瘋狂抽打、跳躍!無數扭曲拉長的怪影在狹窄的店鋪空間裡狂亂舞動!

在這片狂亂的光影風暴中,陸硯清晰地看到——

老太太那隻一直固執地伸在他麵前、托著血玉的手,連同那塊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暗紅古玉,開始變得模糊、透明!不是像煙霧那樣消散,而是如同水中的倒影被投入了一顆石子,影像劇烈地扭曲、蕩漾起來!

她按在碎裂櫃台上的那隻手,連同她佝僂的、穿著刺眼壽衣的身體輪廓,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稀薄、透明!

她低垂的頭顱猛地抬了起來!花白的頭發向兩邊散開,露出了那張布滿溝壑的蠟黃老臉。那雙渾濁的、眼白占據絕大部分的眼睛,此刻死死地“盯”著陸硯!不是之前的虛空,而是無比精準地鎖定了他的雙眼!那雙眼睛深處,那針尖般的瞳孔,在瘋狂閃爍的燈光下,竟似乎縮成了一個純粹的、吞噬一切光線的黑點!

她的嘴唇沒有動,但一個極其怨毒、冰冷、仿佛直接鑽進陸硯腦海最深處的嘶鳴,毫無征兆地炸響:

“——收下——!”

這聲音不是通過空氣傳播,而是直接在顱骨內共振,帶著一種令人靈魂凍結的寒意和難以言喻的瘋狂執念!

“滋啦——!”

白熾燈泡發出一聲瀕死的尖嘯,燈光驟然熄滅!

整個“往生齋”,瞬間被濃稠如墨的黑暗徹底吞噬!

絕對的黑暗。絕對的死寂。

陸硯的心臟在那一瞬間似乎停止了跳動,全身的血液都湧向了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成冰。他整個人如同被釘在了藤椅上,感官在極致的黑暗和寂靜中被無限放大。

沒有腳步聲,沒有呼吸聲,沒有布料摩擦聲。

什麼都沒有。

隻有一股冰冷的、帶著濃重土腥和棺木陰沉的穿堂風,從他麵前無聲地掠過,卷起幾片散落的紙錢,又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門外無邊的雨夜裡。

啪嗒。

一個極其輕微的、硬物落地的聲音,在他腳邊的地磚上響起。

緊接著,是紙張被風吹拂的細微“嘩啦”聲。

幾秒鐘後,也許是幾分鐘,那盞老白熾燈泡內部的鎢絲似乎掙紮著發出最後一點紅光,然後“滋”地一聲,重新亮了起來。慘白的光線重新灑滿小店,隻是比之前更加暗淡,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虛弱感。

燈光下,櫃台前空空如也。

那個穿著簇新壽衣、渾身散發著泥土和棺木氣息的詭異老太太,消失得無影無蹤。

仿佛從未出現過。

隻有櫃台的玻璃麵上,那幾道從老太太手掌拍落處延伸開來的、蛛網般的裂紋,猙獰地存在著,無聲地訴說著剛才發生的一切絕非幻覺。

陸硯緩緩地、極其緩慢地低下頭。

在他的腳邊,冰冷的水磨石地磚上,靜靜地躺著兩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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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是那塊嬰兒拳頭大小、沁滿不祥暗紅色澤的古玉。它躺在那裡,像一滴凝固的汙血,在暗淡的燈光下,內裡那些近乎黑色的紋路似乎還在極其緩慢地蠕動,散發著陰冷刺骨的寒意。

右邊,是那張邊緣參差、顏色暗黃的空白契約書。它被剛才那股陰風卷落在地,此刻微微卷曲著,紙麵粗糙,空無一字,卻透著一股比那血玉更加深沉、更加不祥的陰冷氣息。

陸硯盯著地上這兩樣東西,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褪儘了。剛才那老太太怨毒的嘶鳴仿佛還在他顱骨內嗡嗡作響。他緩緩地、僵硬地轉動脖頸,目光越過空蕩蕩的店堂,投向門外那片被雨幕籠罩的、深不見底的黑暗長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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