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火…餘燼…?”
陸硯投影冰冷的聲音裡,那一絲幾不可察的意外,如同精密鐘表裡混入的一粒沙,瞬間被隨之而來的、狂暴的規則反噬徹底碾碎!
“轟——哢啦啦——!!!”
震耳欲聾的爆裂聲撕裂了死寂!初火聚落的空間如同被重錘砸中的琉璃,劇烈地扭曲、震蕩!以那根被石仔意誌之刺貫穿能量節點的規則“縫合線”為中心,乳白與銀藍混合的裂痕瞬間爆炸性蔓延!
碑林,這片剛剛升起的、象征著新秩序的青銅要塞,此刻變成了規則衝突的煉獄!
“砰!砰!砰!”
距離最近的幾具邊緣棺槨首當其衝!構成棺槨的古老青銅在狂暴的能量對衝下,如同脆弱的陶器般寸寸崩裂!巨大的青銅碎塊裹挾著內部尚未被完全縫合鎮壓的粉紫膿液和汙穢菌絲,如同炮彈般向四周激射!一個躲避不及的幸存者被飛濺的青銅碎塊攔腰掃中,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瞬間化為一片血霧!
“柱子哥!躲開!”老張目眥欲裂,抱著豆芽撲向地麵!一塊磨盤大小的青銅碎片呼嘯著擦過他的後背,帶起一溜血花!
柱子離石仔最近,反應稍慢,一塊邊緣鋒利的青銅碎片狠狠砸在他的左肩!“哢嚓!”清晰的骨裂聲伴隨著柱子的慘嚎響起!他整個人被巨大的衝擊力掀飛出去,重重撞在一具尚未完全崩裂的棺槨上,劇痛讓他眼前發黑,幾乎昏死過去!
而那根連接天地的暗金規則“縫合線”,在裂痕蔓延到極致後,如同繃緊到極限的琴弦——
“錚——!!!”
一聲淒厲到刺穿靈魂的銳鳴!龐大的暗金“縫合線”從被貫穿的能量節點處,徹底崩斷!
斷裂的瞬間,一股無法形容的、混合著冰冷死寂與暴虐怨毒的規則逆流,如同潰堤的冥河之水,順著斷裂的“線頭”,朝著它的源頭——褻瀆手術台上的陸硯投影——瘋狂反噬而去!
“滋…嘎嘎…歸墟…排斥…秩序…錯誤…”
囚籠巨像的投影在規則“縫合線”斷裂的刹那,發出震耳欲聾的、混合著金屬扭曲與空間破碎的咆哮!構成它的無數鎖鏈虛影瘋狂抽打、崩解!投影本身劇烈閃爍、扭曲,仿佛隨時會徹底消散!但它最後爆發的反噬洪流,卻精準地鎖定了那個試圖“縫合”它的存在!
陸硯投影那由粉紫光霧和契約血光構成的虛影,在規則逆流衝擊而至的瞬間,猛地向內坍縮!
粉紫色的光霧如同被強酸腐蝕,發出“滋滋”的哀鳴,迅速蒸發、消散!暗紅的契約血光瘋狂閃爍、明滅,試圖構築防禦,但在絕對規則層麵的反噬麵前,如同紙糊般脆弱!構成虛影的光霧與血光被強行剝離、撕碎!
那雙絕對冰冷的暗金“目光”,在虛影坍縮的最後一瞬,依舊死死鎖定在被釘在地上、胸膛被暗金尖錐貫穿的石仔身上。那目光裡,冰冷依舊,卻多了一種…洞穿某種真相後的、近乎殘酷的了然。
“契約…非賜予…乃…交換…”
冰冷的聲音斷斷續續,如同信號不良的廣播,在狂暴的能量亂流中幾不可聞。
“承受…多少痛苦…方能…駕馭…多少…”
話音未落——
“噗!”
如同肥皂泡破裂的輕響。
陸硯的投影,連同他手中那柄布滿裂痕、光芒明滅不定的玉簽手術刀,在規則逆流的衝刷下,如同被狂風吹散的沙堡,瞬間崩解、湮滅!化為無數細碎的光點,被狂暴的能量亂流卷入、撕碎、徹底消失!
束縛石仔的無形力量驟然消失!貫穿他胸膛的暗金精神尖錐,在投影湮滅的瞬間寸寸碎裂、化為虛無!
“咳…噗!”
石仔身體猛地一顫,一大口混合著內臟碎塊的暗紅汙血狂噴而出!身體如同斷線的木偶般癱軟在地。胸膛那個被尖錐洞穿的“傷口”沒有流血,皮膚甚至沒有破損,但一種源自靈魂核心的、被強行抽離和規則碾壓後的空洞劇痛,卻比任何物理創傷都要致命。他感覺自己像個被掏空的陶罐,冰冷的風正從那個無形的破洞灌入,帶走最後一點溫度。視線迅速模糊,黑暗如同潮水般湧來。
然而,就在這瀕死的邊緣,他渙散的瞳孔,卻清晰地“映照”出了規則逆流在湮滅陸硯投影後,並未停歇的去向!
那潰散的、混合著歸墟死寂與囚籠怨念的規則洪流,如同擁有生命的毒蛇,在空中一個扭曲,竟無視了空間的阻隔,猛地射向聚落中心——那個被撕裂的、通往診所廢墟的坑洞!
“轟——!!!”
坑洞深處傳來沉悶的巨響!仿佛有什麼沉重的東西被狠狠砸落!診所廢墟深處彌漫的粉紫光霧與契約血光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油鍋,瞬間沸騰、炸裂!
一股更加濃鬱、更加深沉的汙穢氣息,混合著冰冷的死寂規則,如同火山噴發般從坑洞深處衝天而起!隱約間,似乎有無數鎖鏈拖曳的金屬摩擦聲和低沉的非人咆哮從地底傳來!
“跑…跑啊!”幸存者們被這末日般的景象嚇得魂飛魄散,哭喊著,連滾爬爬地向聚落邊緣逃去,試圖遠離那個如同地獄入口的坑洞和正在崩塌的碑林棺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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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掙紮著想爬起來去拉石仔,但碎裂的左肩傳來鑽心的劇痛,讓他再次跌倒在地。
石仔躺在冰冷的泥地上,身體因劇痛和寒冷而劇烈顫抖,視野被血色和黑暗分割。他能感覺到,那股源自坑洞深處的汙穢規則逆流,在衝擊診所廢墟後,並未停息。它如同貪婪的毒蛇,正順著冥冥中與陸硯本體的最後一絲聯係,跨越空間的阻隔,朝著某個遙遠而黑暗的坐標——瘋狂反噬!
他的意識被這股逆流裹挾著,穿透了物質的阻隔,墜入一片絕對的黑暗。
陸硯診所,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