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仿佛來自靈魂深處、又像是穿透了無儘時空的金屬清鳴,猛地從石仔被根須刺入的胸口爆發出來!
這清鳴並非聲音,而是一種規則層麵的共振!
藥劑室內,所有新生的蝕洞接口猛地一滯!肉渦旋轉減緩!
幸存者們胸口的灼痛感瞬間被一股冰冷的禁錮感取代!
窗外,葬腦之槨山脈表麵那些閃爍的粉紫菌光區域,同步地劇烈波動、黯淡了一下!
一股沉重、古老、帶著絕對禁錮意誌的規則波動,順著那刺入石仔胸口的樹苗根須,沿著根須內部流淌的銀紫汁液,逆流而上,瞬間貫通了根係纏繞的那塊焦黑簽筒殘骸,激活了殘骸深處那個沉寂的…初代悲念枷鎖烙印!
烙印被激活的瞬間,一道極其微弱的、卻無比清晰的暗金色光芒,從陶盆中那塊簽筒殘骸深處透射出來!光芒中,無數扭曲的鎖鏈虛影一閃而逝!
石仔,成了活的導管!他以自身被青銅化的血肉和痛苦為橋梁,強行將鏽鐵醫院痛苦網絡的一個節點,接入了那源自初代醫師脊椎的、冰冷的悲念枷鎖規則!
陸硯診所,地下室。
黑暗如同凝固的瀝青。
陸硯的身體以一個極其不自然的姿勢僵直著,背脊死死抵著冰冷的手術台邊緣。他沾滿汙血的手掌依舊死死按在腳下那張瀕臨崩潰的契約血網核心上,指尖深陷地麵岩石,暗紅的血液混合著粉紫的膿液,從指縫間不斷滲出。
那張用最後契約餘燼強行加固的觀測通道,此刻正承受著葬腦之槨汙穢意誌百倍的衝擊!通道本身如同燒紅的烙鐵,散發出恐怖的高溫與規則輻射,瘋狂灼燒、侵蝕著他與之相連的意誌!劇痛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持續不斷地穿刺著他的神經核心!
他的頭顱低垂著,蒼白的麵容隱在濃重的陰影裡,隻有嘴角不斷溢出的、混合著暗紅與粉紫的粘稠血液,一滴一滴砸落在冰冷的地麵上,發出微弱的“嗒…嗒…”聲。胸口的巨大創口內,翻騰的膿液在外部衝擊下幾乎要衝破那層薄薄的、由暗金膿液和規則碎片構成的“縫合線”,那點銀藍星火的光芒被壓縮到針尖大小,岌岌可危。
觀測…瀕臨極限…
意誌…即將湮滅…
就在這意識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被汙穢洪流徹底撕碎的千鈞一發之際——
“嗡!”
一股微弱卻無比清晰的共鳴,如同黑暗中驟然亮起的冰冷星辰,順著那條滾燙的觀測通道,猛地傳遞回來!
這共鳴並非來自葬腦之槨的汙穢意誌,而是源自…初代悲念枷鎖的烙印!源自鏽鐵醫院角落,那株文明樹苗根係纏繞的簽筒殘骸深處!與他體內那塊刺入胸膛的簽筒核心碎片上的烙印,產生了跨越空間的、冰冷的共振!
共鳴傳遞的瞬間,石仔那撕裂靈魂的痛苦、樹苗根須刺入疤痕的觸感、青銅化強行蔓延的冰冷凍結、以及那強行激活的枷鎖烙印散發出的禁錮規則波動…所有信息如同精準的數據包,被陸硯瀕臨崩潰的解析意誌瞬間捕捉、解構!
“載體…接入…”沙啞破碎的聲音,帶著一絲幾不可察的、如同精密齒輪咬合成功的確認感,艱難地從他唇間擠出。
成功了!
石仔完成了指令!
悲念枷鎖的接口,通過樹苗根係與簽筒殘骸的共生連接,通過石仔被青銅化的痛苦之軀,成功嵌入了鏽鐵醫院的痛苦網絡!
陸硯那低垂的頭顱,極其艱難地、一寸寸地抬起。陰影滑落,露出那張蒼白如死玉、沾滿汙血的臉。那兩點燃燒著暗金光芒的“眼睛”,在劇烈的痛苦和意誌的極致消耗下,光芒已經黯淡到如同風中殘燭,卻依舊冰冷、銳利、如同鎖定獵物的毒蛇之瞳。
他的目光,穿透了地下室的黑暗,穿透了地殼的岩層,穿透了葬腦之槨沸騰的汙穢意誌,死死鎖定了鏽鐵醫院藥劑室中,那個身體正被青銅化侵蝕、靈魂被枷鎖釘穿的斷臂身影。
下一步…
冰冷的指令,如同最終的手術方案,在陸硯瀕臨破碎的意誌核心中凝聚成形。他沾滿汙血的手指,用儘最後的力量,在身下冰冷的岩石地麵上,緩緩地、極其艱難地…刻劃起來。
指尖劃過堅硬的岩石,發出刺耳的“咯吱”聲,留下帶著血痕的刻痕。
刻下的,並非文字。
而是一個極其簡潔、卻代表著終極指令的符號——
指向自身脊椎的…
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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