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的手剛按上刀柄,精神高度集中,
“砰!砰!砰!”
殿門處,卻傳來一陣急促而慌亂的拍門聲!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那股陰冷氣息,如同受驚的毒蛇,猛地消散,仿佛從未出現過
裴昭心頭一凜,暗叫一聲“可惜”!
但門外急促的敲門聲不容他細想。
他深吸一口氣,拉開了沉重的殿門!
門外,一個身著淺碧色宮女服飾的少女,正焦急地搓著手。
殿門突然打開,她顯然嚇了一跳。
就在裴昭拉開門的一刹那,他眼角的餘光瞥見一抹灰影在側後方的牆角一閃而沒!
幸好,這宮女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裴昭臉上,神情惶急,根本沒往他身後看。
“你……”裴昭剛想開口詢問。
“昭公公!您是昭公公嗎?”
宮女不等他問完,便急切地開口,“奴婢是蘭芷閣靜妃娘娘身邊的侍琴!求求您,快救救娘娘吧!”
“靜妃娘娘?”裴昭心中一動,麵上卻不動聲色,微微皺眉,“娘娘怎麼了?深更半夜,如此慌張?”
侍琴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娘娘……娘娘舊疾複發了!這次發作得特彆厲害,渾身滾燙,神誌都不清了!太醫……太醫來看過,說娘娘這病根深蒂固,尋常藥石隻能壓製一時,若要徹底緩解此次急症,須得以精純內力引導,疏通鬱結的心脈才行!可……可這深更半夜,上哪兒去找既有武道修為、又……又必須是內侍身份的人啊!”
她一口氣說完,帶著絕望又抓住一絲希望的眼神看著裴昭:“殿下說過,昭公公您……您是有功夫在身的!求求您了,昭公公!娘娘現在痛苦萬分,奴婢實在是沒辦法了,才鬥膽來求您!整個後宮,除了您,奴婢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幫娘娘了!”
她說著就要跪下。
裴昭眼疾手快地扶了一下,沒讓她真跪下去。
他腦中念頭飛轉:靜妃?舊疾複發?需要武道內侍?
這巧合……未免太刻意了!
然而,宮女侍琴的焦急情真意切。
更重要的是,如果靜妃真出了什麼事,他作為被朱若鸞安排進來的“查案人”,又恰好在場,無論如何也脫不開乾係。
去,或許是個陷阱;不去,則可能錯失線索甚至坐視事態惡化。
電光火石間,裴昭已然有了決斷。
他開口:“既是娘娘鳳體欠安,又有太醫吩咐,奴才自然責無旁貸。隻是奴才修為淺薄,不知能否……”
“能!一定能!公公肯去就好!”
侍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破涕為笑,“快!公公快隨奴婢來!娘娘等不得了!”
夜色濃重如墨,宮道寂靜無聲。
侍琴提著燈籠在前引路,腳步匆匆。
一路無話,隻有兩人急促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宮道上回響。
很快,蘭芷閣那熟悉的清冷藥香再次飄入鼻端。
“公公快請進!”侍琴引著裴昭進入寢殿內室,反手就將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門輕輕關上。
裴昭腳步一頓,但並未表現出異樣,隨即不動聲色地繼續向內走去。
空氣中彌漫著比白天更濃的草藥味,但在這藥味之下,似乎還混入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甜膩而燥熱的氣息。
轉過一道雲母屏風,靜妃的床榻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