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的晨曦如同金色的紗幔,透過聖恩大教堂那絢麗的彩繪玻璃,在閻羅的白金聖徒長袍上投下一片片斑駁而神秘的光影。
他筆挺地站在高台上,手中緊握著鍍金聖典,聲音莊重且沉穩地誦讀著國教禱詞。
每一個音節都仿佛承載著神聖的力量,在教堂的穹頂下回蕩。
“多麼純粹而熾烈的信仰啊……”閻羅在心底發出無聲的歎息,那些跪伏在地的信徒們散發出的靈魂波動,在他眼中猶如剛剛出爐的金色蜜糖般誘人。
每一道虔誠的祈禱都像是最上等的香料,讓他的味蕾不由自主地顫栗起來。
這種煎熬簡直比被塞進靜滯力場還要難受。
閻羅的指尖在聖典封麵上無意識地摩挲著,仿佛這樣就能緩解內心的焦渴。
帝皇的契約像一道無形的鎖鏈,將他與這些美味隔開。
他幾乎能聽見自己靈魂深處傳來的、屬於惡魔本性的咆哮,但表麵上,他的笑容卻愈發聖潔,連最細微的肌肉抽動都完美演繹著“悲天憫人”的表情。
“忍耐……需要忍耐……”他在心底默念著,同時不動聲色地調整著呼吸節奏。
那些信徒們永遠不會知道,此刻站在聖壇上的“聖徒大人”,正在用怎樣貪婪的目光舔舐著他們的靈魂。
就像饑餓的掠食者隔著玻璃櫥窗凝視著鮮美的肉排,明明唾手可得,卻偏偏要維持著紳士的假麵。
終於,冗長的儀式結束了。
閻羅禮貌而又不失風度地婉拒了主教們共進聖餐的熱情邀請。
他借口需要冥想,卻是獨自一人朝著帝國最機密的博物館走去。
這座博物館的存在,早在他抵達泰拉之前就已通過某些特殊渠道了解得一清二楚——這是一座神秘的寶庫,自大遠征時代以來,這裡便收藏著各種各樣的禁忌之物。
從艾達靈族那神秘莫測的靈魂石,到太空死靈充滿黑科技的造物,再到混沌勢力留下的邪惡遺器,無一不被強大的靜滯力場與符文鎖鏈牢牢禁錮。
“聖徒大人,這邊請。”博物館館長,一位機械教神甫,滿臉堆笑地在前引路。
他的脊椎因過度改造而顯得有些扭曲,機械義眼不停地調整著焦距,如同掃描儀一般,試圖捕捉閻羅臉上哪怕最細微的表情變化,“您對哪類藏品感興趣呢?是艾達靈族那些蘊含著神秘力量的靈魂石,還是太空死靈令人驚歎的黑科技?”
閻羅的步伐不緊不慢,他的指尖輕輕撫過一個個展櫃的玻璃,那姿態仿佛是在撫摸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隨著他的動作,攝魂之眼的幽光在他瞳孔深處悄然流轉,仿佛在探尋著每一件藏品背後隱藏的秘密。
走著走著,他突然在一座不起眼的黑石展櫃前停下了腳步。
玻璃罩內,一枚鏽蝕的青銅齒輪靜靜陳列在那裡,齒牙上凝固著乾涸的血跡,散發著一股令人不安的氣息。
“聽說你們收藏了一件……特彆的混沌遺物?”閻羅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期待。
館長的齒輪喉結發出一聲類似卡殼般的響動,他的數據流瞬間紊亂起來,顯示出他內心的慌亂:“您是指安格隆的顱骨碎片?還是洛嘉的褻瀆聖典?”
“不。”閻羅微微搖頭,目光緊緊鎖定在那枚青銅齒輪上,“這個。”
館長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驚恐,他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仿佛生怕被什麼邪惡的存在聽到:“啊!這是荷魯斯之亂時期從懷言者戰艦上繳獲的萬機之詛咒,據說被恐虐賜福過……每百年就會有三名保管員因為意外被這齒輪絞碎,所以我們才用黑石力場將它重重封印……”
然而,館長的解釋並沒有讓閻羅退縮。
相反,他的手背緩緩貼上了展櫃的玻璃,隨著他的動作,手背上的冥府紋章泛起了淡淡的微光。
刹那間,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齒輪上的血鏽仿佛突然活了過來,如同一條條細小的爬蟲,順著玻璃內側迅速爬向閻羅的掌心。
刺耳的靈能警報聲瞬間在博物館內炸響!
“警告!亞空間汙染突破收容!”機械神甫的聲帶迸發出尖銳的二進製尖叫,那聲音仿佛能刺穿人的耳膜。
緊接著,博物館的防禦係統如同被激怒的猛獸,轟然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