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小雨默然衝刷著寂靜無聲的沽城,天空布滿烏雲,遮蓋了殘缺的月,無端的黑夜迎不來一抹光線。
雨勢漸漸就大了起來,伴著電閃雷鳴,空氣裡透著些許涼意。
彆墅外的警戒線還未收起,狂風掠過發出沉悶的聲響,血水混雜著雨,順著大路往下流淌。
“岑隊,還在往外冒血!”
任由雨水浸濕寬厚的肩膀,就是有些阻擋視線,連忙加快挖土的動作。
報案人聲稱雨天打滑摔了一跤,聞到泥土中夾雜著奇怪的味道,碰到的水顏色發紅,嚇得立馬報了警。
他的精神狀態並不適合接下來的詢問,隻能先把他安頓好,派專人前往安撫情緒。
沽城法律係統是近段時間才完善的,都還沒有來得及在公共場所安裝設備,就連這次趕來的刑偵支隊都才組建了不到一月。
“副隊!大門有撬動的痕跡,客廳原本掛畫的位置是空的。”
雨中的聲音傳的不夠真切,扯著嗓子喊才能勉強聽見。
“岑隊,挖出了四塊大小不同的骨盆。”
初步認定是入室搶劫,並沒有排除仇殺的可能性,一家四口無人生還,作案手法極其殘忍,幾乎刀刀致命。
現場沒有任何可以確認身份的線索,這場暴雨衝刷了太多痕跡,唯一遺留的凶器,就是柄僅留有半枚指紋的匕首。
刀柄突兀的躺在臥室的地板,要有多刻意就有多刻意。
閃電劃破天空,雷聲相繼而下,敲打著他們憤怒的心,刻在牆壁的圖案赫然顯現。
周圍似乎是用血來添的色,時間隔得不久,還未完全乾透。
劃痕深淺不一,由於血漬的流動,隱約像是實心的閃電。
在現場留下痕跡和作案工具,一般是連環殺人案件的標配,往往還會帶走某些東西,作為戰利品。
也許遺失的掛畫,就是被當成了殺戮的紀念物。
如果真是想的那樣,這場屠殺或許才剛剛開始。
“向上級申請,全城封鎖!”
過程沒由來的順利,在回總局的路上,碰見了鬼鬼祟祟的黑影,一路跟蹤。
在嫌疑人的家裡,發現了那幅遺失的掛畫,迅速對她實施了傳喚。
“掛畫上的指紋與死者匹配,她極大可能就是犯罪嫌疑人!”
當夜,他們押著渾身濕透的女孩上了警車,女孩嘴裡喃喃的話隨風消散。
沒有任何人聽清......
誰也不曾想到十六歲的少女如此心狠手辣,一時間民眾自發群起而攻之。
即使她本人不在場,都有人指著她的名字罵她是畜牲殺人犯。
“可惜了,難得的天才。”局長看著手裡的檔案,一個勁的惋惜,“小江,這案子你不要參與了,就當放個假。”
女孩是沽城警校學員,年齡空前的小,成績優異被校方看好。如今一罪定下,身敗名裂,前途儘毀。
警方並未找到殺人的證據,可遺失的掛畫確實在她的手中,因此落得偷竊罪被判了四年。
羈押的途中遭遇暴亂,女孩蓄意逃跑,當場中彈落海。
警方將案件的結果公布於眾,在追捕暴徒進行對峙的時候,刑偵支隊支隊長岑江果斷開槍擊殺罪犯,不幸中埋伏搶救無效犧牲。
更令人唏噓的是,刑警岑江是她的師父,而那個罪犯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徒弟。
這是一場血淋淋的自清門戶。
“小江啊,不是讓你回避的嗎......”
那一晚上,沽城失去了兩位,警校公認優秀的學生。
顧家滅門慘案,就此落入終章。
袁銜桉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連自己怎麼入的獄,她都想不明白。
就記得被判了四年,在監獄裡遇到不少找茬的,秉承著友好態度將那些人打翻,加判了三個月。
後來因為良好的改造態度,服役期間認真反省自己的錯誤,完成分配的任務,又減刑了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