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做好了心理準備,可難免失落,世上有太多的不公,也包括人對人之間的......態度。
“高眠,司徒熙是你的人嗎?”
滿腹惆悵的人,從鼻翼哼出一抹輕笑:“不告訴你。”
袁銜桉沒回頭,也能知道那人心情不好,腳步聲都沒有以往那麼平穩。
是因為自己拒絕了送她花嗎?
“情”之一字,可真害人不淺呐......
“眠姐,謝謝你幫我照顧小兔子。”
豁然轉身,眼底掀起情緒,她?
奈何對方隻留了一抹背影,在火光下,顯得格外寂寥......
“還活著嗎?”
灰頭土臉的卞兮,雙眼無神,就那樣直勾勾的看著前方,要不是胸腔有起伏,都要以為她涼了。
袁銜桉想搬開她麵前那具已僵硬的屍體,卞兮終於有了反應,聲音嘶啞:“彆動他。”
“你覺得我會聽你的嗎?”
“嗬......來嘲諷我的?”
對,她來嘲諷一個生命都岌岌可危的廢人,徒手刨開了鋒利的雜物,指縫都沾滿了血跡,冒著生命危險,就為了笑那不相乾的人。
她可真閒......
“怎麼?見到我這樣,不應該很高興嗎?一臉苦大仇深,裝給誰看?”
袁銜桉沒理她,伸手欲搬開那具屍體,一直壓著卞兮,耽誤她接下來的行動,晃了晃沉重的頭。
“彆動他,滾!”
“卞兮,你不該用這個語氣跟我說話的,你要明白一個事實。”
她頓了頓,似乎在現編措辭,眉頭輕輕擰在一起:“著火了。”
“嗬......所以?”
袁銜桉俯下身,兩根手指掐住她的下頜,笑了笑:“我記仇哦,卞小姐。”
“她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嗎?”
字是蹦出來的,可見她有多用力,卞兮笑到發抖,試圖從那雙淡漠的眸裡,看到一絲波瀾。
可惜......什麼都沒有。
“不勞卞小姐費心,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袁銜桉放開了手,“想折磨我隨時奉陪,可你不該打她的主意,真的......那很讓我為難。”
“嗬,那你就殺了我啊,哈哈哈......”
“卞小姐你誤會了,殺人是犯法的。”她搖了搖頭,頗為惋惜的看向地上的屍體,“你有一個很愛你的父親,好可惜,你拋棄了自己唯一的庇護所。”
那一巴掌挽救的不是卞家的名聲,在冷漠的強權之下,唯有如此,才能保下他的女兒......
“哈哈哈......”
袁銜桉掏了掏耳朵,頭有點發沉,看著滿臉帶淚的人,露出了一抹極度真誠的笑容。
卞兮倒下前仍死死的盯著袁銜桉離開的方向,她好恨......
模糊中那高大的身影慌張地撲向她,把她緊緊的護在懷中,一遍遍喊她的名字,安慰她不要害怕。
她好像又看見了那個疼愛她的爸爸,或許從一開始,她就沒有失去過......
不過,於現在的她而言,都是泡影。
因為那個渴望愛的小女孩,已經堅持不住想要離開,她真的好累啊......
他們一家人終於可以團圓了。
恍惚中她回到了那個歡聲笑語的院子裡,笨拙的拿著木枝在地上寫寫畫畫,那是一道劃破黑暗的閃電......
原以為是窺見光明的途徑,到頭來也不過是沾染了半分希冀的枷鎖,徒餘滿目蒼夷。
袁銜桉站在火光之外,麵容沉溺在陰影之下,讓人看不清神色,或許她本身就沒帶什麼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