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喜靈回答的沒有方才那麼快,甚至連動作都異常緩慢,良久,才輕輕的搖了搖頭。
“哇,岑大隊長這是為愛改變底線啊?”
“按照近親屬回避原則,我是不能參與案件審理的,不要做這種假設,我相信她。”
說的風輕雲淡,手卻不自主顫了一下,內心真實的想法,旁人是無法探知的。
袁銜桉嘴唇動了動,用手捂著腮幫子,突然覺得牙酸是怎麼回事?
得,她就不該問的!
誰要管你能不能參與啊?
“扯的有點遠了,現在的話就是說要我負責調查孟婷失蹤案?”
“以孟婷為明麵目的,暗中調查白婉餘的具體下落。”語氣不由自主的沉了幾分,“至於燕城方麵,可以適當利用駱市長的名頭。”
“駱市長?不是,你怎麼想的啊?”
“他十分溺愛駱映,你完全可以借她的身份有所動作。”
不才說了會迷失,會迷失嗎?
心裡在吐槽,麵上卻笑得燦爛:“岑大隊長,這是相信我了?”
相信是不存在的,畢竟有那麼多疑點。
“懷疑,但我沒有證據。那時的檔案沒有電子版的記錄,我去查過,但六年前,因設備故障而引起了一場火災。”岑喜靈頓了頓,“謄抄的部分原檔案在那火裡毀於一旦,當時有過篡改的先例,放在那裡的檔案又是過了公訴期的,好像沒有過於追究責任。”
她想不通,顧氏慘案才發生了不久,怎麼會把卷宗放在那裡?
來勢洶湧的大火,現在看來,也沒那麼像是意外,可當時警局的人員比現在還少,而且都忙著給案件善後,無暇顧及。
“那場懸案為什麼一直到過了公訴期都無人問津?岑大隊長難道也不想尋得真相嗎?”
“負責那場案件的是我爸,在緝拿罪犯時,因中彈搶救無效犧牲......”岑喜靈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垂在身側的拳頭死死握成拳,“我得到了事情的結果,有點不願去承受它的經過,去調查它的起因。於是,我選擇了帶著仇恨逃避。”
“抱歉。”
“沒有關係,我想我爸知道了,可能都會怪我。”
怪他的女兒一直逃避,無法緝拿殺害他的凶手,替他報仇......
“叔叔會替你感到驕傲的。”
岑喜靈看著袁銜桉,眼裡閃過一絲複雜,連她自己都厭棄,父親怎麼可能會感到驕傲呢?
不僅沒能替他揪出開槍的凶手,甚至連那害他中埋伏的人,也安然無恙的坐在了自己麵前。
犧牲生命的追捕,倒成了一場笑話。
其實,眼前的人是誰對她而言都無所謂,現實的情況隻言片語是解釋不清的,她們之間未必就有人光明磊落。
但比起殺人如麻的凶手,盜竊逃匿的膽小鬼,似乎要稍微好接受那麼一點。
如果她的身上,沒有背著那條因公殉職的命......
岑喜靈的哀怮太過於具象化,活生生刺痛了袁銜桉作為一個旁觀者的心,那段往事可敬可悲。
再怎麼歌頌回憶,也無法換回鮮活的生命,挽救那一個破碎的家庭。
相顧無言的沉默,最為致命。
袁銜桉,無論你的最終目的是什麼,一旦觸及了法律的紅線,定會親手將你罪惡的火苗,扼殺於搖籃之中。